恨恨的暗骂了几声，文瑶才慢慢腾腾地起床，并叫来了丫鬟伺候她洗漱穿衣，这才施施然下楼去吃早饭。

程家的房子是小洋楼，因为昨天的婚礼，此时还看得出透着喜庆的气息，此时还很早，饭厅里却已经坐了人。

程凤台斜斜地倚坐在餐椅上，浑身透支一股风流恣意的气息；程美心妆容精致地坐在一边，摩登时尚的卷发梳成时下流行的样子。

察察儿坐在隔了程凤台一个座位的凳子上，一双小脚晃啊晃的显得异常可爱，她的奶妈站在一旁殷勤地伺候着。

佣人们正有序的端来蛋糕和牛奶，程家的早餐都透着···用时下的话来说就是摩登的气息。

这情景一点也看不出落败的迹象，仿佛程家还是那个未曾衰颓的程家。

看见文瑶穿着立领提花小袄和百褶裙，梳着温婉端庄的妇人发髻，在丫鬟的陪同下款款而来，程美心微微皱了皱画的时尚好看的眉，不露声色地暗叹一口气。

这样的女子实在跟摩登时尚沾不上一丝边，难怪二弟怎么也不肯娶她。

若不是程家出了状况，想来她也不会让程凤台娶她的。

她这个弟弟虽然只是姨太太生的，但长的极好，比她都还要美，程家也只有这么一个男丁，还出国留过洋，怎么想都与范湘儿搭不到一块。

这么想着，程美心又不禁意味不明地看了程凤台一眼。

“二奶奶过来这边。”程凤台抬眼看着缓缓而来的文瑶，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笑着招手。

文瑶对着程美心腼腆有礼地笑笑，叫了声大姐，这才施施然地走向招手的程凤台，边走还不忘朝着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没有错过程美心的眼神，眼里的意味不明文瑶却是看懂了的，文瑶觉得有些可笑，她是真不明白程美心的高高在上是哪里来的底气。

此时的她还不是曹司令的姨太太，说好听点是上海名媛、大家小姐，说难听点早已沦为一个交际花了。

即便曾经是名媛，可那又如何，原主好歹是范家堡的嫡出大小姐，虽以前不见得比得上程家，可如今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程家还得仰仗范家，她凭什么看不上原主。

原主虽然不是时下的洋派摩登女郎，可是也长得端庄秀丽，虽是旧时女子的打扮和思想，可是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弟妹倒是好福气。”程美心瞥了一眼笑的灿烂的程凤台，低下头弯了弯嘴角，语气里带着微微的酸意。

文瑶得体的落座，看着程美心笑盈盈的，仿佛真是天真无邪的小媳妇一般：“哪儿啊，姐姐和二爷才是好福气呢。”

程美心被话一堵，瞬间也吃不下去了，这是暗讽她程家不行了，娶了她进门才有福气了吗？

她有些气恼地放下手里的叉子，一抬头却看见弟弟程凤台正殷勤的‘伺候’着文瑶用餐，文瑶则一脸嫌弃地剜了程凤台几眼，而对方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低声哄着。

这小两口眉目传情的画面着实刺痛了程美心的眼，她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冷哼了一声，踩着细细的高跟鞋风姿摇曳的走了，也不管骤然推开的餐椅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