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末是不认识梁霖乔的!
即便他们的父亲都是吏部的。
大夏虽然民风开放,但该有的男女大防还是有的。
同府里的兄弟之间,向来也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更遑论外男了,是轻易不会见到的。
也就是这样,这一次江墨离还特意让文荣郡主去接的文瑶。
世家小姐和各位少爷,虽然共同在文华苑学习,但也是男女不同院的。
文华苑管理极其严格,除了每日一早来时无法避免会在门口遇见那么一瞬,其他时间想要互相见面是不可能的。
因此方才安宁末我不过是觉得诧异,一时激动,才会直接脱口而出问文瑶是不是认识梁霖乔。
但马上想到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于文瑶的闺誉是有损的。
安宁末又连忙改了口,抱歉的朝文瑶吐了吐舌头。
她心里觉得文瑶的脾性实在是对她的胃口,一想到一不小心差点给她带来麻烦,安宁末就有些后怕。
文瑶知道安宁末心思纯正,实在是个真性情,如此也不介意她的问题。
只是又抬眼看了眼场中的人,这才轻声说道:“我不认识,不过看他不像个坏人,又长得好看,就多看眼而已。”
安宁末是怎么也没想到文瑶会说出这番话,她惊的连忙四处看看,见没人看她们,这才知道没人听见文瑶的话。
她松了口气,惊吓过度般的拍了拍尚为可观的胸:“呼……还好没人听见。”
一转眼又见文瑶毫不在意的看着场中,安宁末赶紧拽了拽文瑶的袖子:“喂,文瑶,你怎么这么乱说话,快别看了,叫别人知道了,又要说你。”
哪里有谁家的大姑娘盯着大小伙子一个劲儿的看的,再说,她怎么没觉得眼下这个人有多好看,顶多算五官端正罢了。
要说好看,上头坐的几位皇子才叫好看,况且还有谪仙般的霖王顾千屿在。
连几位皇子都有所不及的顾千屿才叫好看吧,要看也是看他才对。
再不济也还有丞相家的小少爷啊,那也是个钟灵毓秀的人物。
安宁末觉得文瑶的审美有问题!
为此,她将自己的理论给文瑶灌输了一通,以求她能有个正确的审美观。
文瑶本来也是逗她的,她也只不过是最开始看了几眼而已。
她对于梁霖乔的那点微末的关注,不过是因为原主的记忆罢了。
这边的首座上,顾千屿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香朔山山顶特有的香露煮出来的茶,向来回味甘甜中带着说不出的韵味,他最为喜欢,可今儿个喝着味道却有着不对。
站在身后的善武见顾千屿眉心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碰桌上的茶了。
顾千屿琉璃般的眼眸慵懒的眯着,场中的少年已经开始说着要挑战的对手了。
而他却毫不在乎,只是白玉般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善武看着这一幕,身形一滞,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心里却开始发寒。
半晌,善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晦涩的开口:“主子,我……”
“嗯……”顾千屿没回头。
“……那个,茶要重新煮吗?”
“不用。”
善武长长的又轻声的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下了一半。
这特么原来不是因为他的吗!他真快被吓死了啊!
善武简直想哭。
场中的比武很快到了尾声,梁霖乔本来就是有备而来。
他挑选的对手虽然和他不相伯仲,但梁霖乔最擅长计策,心智过人。
这样一来,对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对方就被打下了台。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上台挑战,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到底让台下的人看的热血沸腾。
原以为到了这里,今天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谁料,最后时刻有个人上场了。
文瑶抬眼看去,眼神就慢慢眯了起来。
楚然也是生的极好的,容色不是最盛,但也算是个彻头彻尾的美人胚子。
她此时一身白衣迎着风猎猎作响,站在台上,飒爽的英姿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
她名声在外,此次上场着实让人吃惊。
安宁末坐在文瑶旁边,眉间凝的能夹死蚊子:“文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确实。
文瑶头一次佩服安宁末的乌鸦嘴。
主考官也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他表情维持的很好:“你想挑战谁?”
场中静悄悄的,都在好奇究竟是谁值得楚然动手。
突然,楚然伸抬手对着文瑶这边遥遥一指。
众人顺着她的手看去,待看清楚她指的是谁时,都有些诧异的张大嘴巴,连议论都止住了。
全场只听得见楚然清脆的声音:“我要挑战她,许文瑶。”
文瑶抱手坐在座位上,目光清凌凌的直视着台上人。
她的神情不见喜怒,只那样看着台上的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我若说不呢!”
。豫亲王目光死死追随着紫衣少女,须臾,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个倒是极有意思。”不知道为何,豫亲王这话一出来,同时都是眉头一皱,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周王闻言,颇有深意的问:“王叔是否中意那小姐,听闻草包无知,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嘛,伶牙俐齿的,生的也不错。若是多了个王嫂……”他笑的十分下流:“也应当很有趣。”豫亲王如今都四十多了,加之本人残暴凶狠,被他玩弄死的女人不计其数,若是落到了他手上,只怕没多久日子就香消玉殒了。周王这番话可谓已经有些出格,不过他本就是这样狂妄的性子,说出来别人也不觉奇怪。可是好端端的,将一个豆蔻少女放入这样的虎口,也实在是太无德了些。静王却比自己同胞哥哥想的远些,如今皇室虽有心打压沈家,可兵权在握,仿佛怀璧匹夫,任是哪位皇子私下里得了的助力,都是夺嫡路上的巨大筹码。可若,豫亲王已经无力再争权夺利,也就相当于将兵权安置在皇家,不被任何皇子觊觎,或许才是最好的做法。思及此,静王便点头道:“小姐却是才思敏捷,王叔若是觉得不错,也无可厚非。”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静王能考虑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考虑到了。知道嫁给豫亲王府,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来至少他能摆脱纠缠,少一个桃花笑话。二来,兵权太过烫手,就算他有心利用,也怕引得皇帝怀疑得不偿失,倒不如放在豫亲王府,伺机而动。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有一种不悦的想法,仿佛这样做并不是对的。豫亲王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并不见得有多高兴,嘴角的笑容确有几分阴狠:“皇侄,本王并非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豫亲王府可吃不下这尊大佛,”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残腿上,“不过么,小姐有趣,弄过来玩玩,倒也不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