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屿要娶霖王妃了。
这无疑让许多人都感到诧异和吃惊,也有人感到欣喜不已。
可当这人选变成文瑶时,意外却又挂满所有人的脸上,都不明白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或者说文瑶到底是何德何能,居然不声不响的入了霖王顾千屿的眼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顾千屿话音一落,就立马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严格来说,倒也不是没想到有人反对,是没想到反对的人居然是丞相大人。
为的还是文瑶!
坐在顾千屿下首的丞相本来是不想起来的,可是御书房里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一抬头上面元安帝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隐晦的看了眼身边坐着的小儿子,到底还是站了起来。
他中气十足的一声“不可”,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上头元安帝眼中厉色明显的一缓,丞相孟庆就知道事情再无退路了。
孟庆叹了口气,步履沉重的走到大殿中央,他先朝元安帝行了礼,又朝顾千屿作了个揖,以示抱歉。
“臣认为不可!”丞相跪在阶前,语气洪亮,中气十足,与他白花的胡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大殿越发悄然无声,今天的意外一件接着一件,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顾千屿好整以暇的看着跪在殿中的丞相,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忽然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丞相席上仍旧端坐如初的孟曦泽。
孟曦泽就是丞相孟庆的小儿子,那个文瑶名义上的结亲对象。
他此刻低垂这头,仿佛对自己的父亲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感触。
文瑶也看了过来,这算起来是她第一次正式的看见孟曦泽,以往都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的。
与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倒是没什么区别,冷心冷情的模样。
虽然在原主的记忆中,她落得那么惨的结局好像和这个男人没什么关系,但文瑶直觉却不是的。
也许是察觉到文瑶与众不同的视线,孟曦泽也抬眼看过来,文瑶就意外的撞进了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睛。
文瑶愣了一下,再看去时,就连孟曦泽突然笑了起来。
上头的元安帝在丞相出来时很满意的挑了挑眉,眼中的深色更加浓郁。
但看顾千屿并没有很意外,且看起来成竹在胸,元安帝又有些不确定顾千屿的态度。
元安帝:“爱卿何出此言?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丞相孟庆哪里不知道元安帝的意思,他索性毫不犹豫的点头:“是,霖王的婚事臣无权干涉,但……”
说到这里,孟庆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眼顾千屿,道:“但事关许尚书嫡女的婚事,臣却有话要说。”
许家和孟家从无太过亲近的关系,若是王氏还在的时候,两家还算交好,但现在可以说毫不相干。
许家的事按理说孟庆是没有任何权利干涉的,更别提还是人家嫡女的婚事。
元安帝也疑惑道:“哦?孟爱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许爱卿的女儿似乎与你无关吧!”
众人也是那么想的,都纷纷看向许成安,却见许成安愣了一下,却依旧坐着不动,脸色有些莫名之色。
若是以往,以许成安的性子,早就出来反驳了,而如今这样子,莫非……
就见大殿中央,孟庆从怀里摸出来两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一封已经有些褪了色的信,另一样是半块玉佩,颜色翠绿,只是系着玉佩的红绳看着已经有些年份了。
许是灵气滋润的缘故,隔了那么远,文瑶还是看的很清楚,那玉佩她是眼熟的,毕竟另一半此刻就带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原主从小就带在身上的,贴身带了十多年了。
大殿上,丞相将手中的东西举过头顶:“这是小儿的婚书,还请圣上过目,臣知道此举莽撞,但有关于小儿婚事,许家侄女和霖王的名声,臣还是斗胆了。”
大殿顿时哄的一声炸开了。
婚书是什么意思?
福安眼角抽了抽,他撇了眼顾千屿,就赶紧跑下来接了丞相手里的东西。
他双手捧着,快走几步就到了元安帝面前。
两样物件确实是真的,这个元安帝早就查证过,但他此时还是装作震惊的样子,翻了翻手中的婚书。
随后元安帝示意福安将东西送到顾千屿面前,脸上有些为难:“子衿,你看,这……”
顾千屿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了福安手里的婚书,慢悠悠的展开,只见上面烫金的字体笔走龙蛇。
上书:
府亲翁如面:小子孟曦泽与许成安之嫡女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谨预定时年许小姐年满十五之日另择良辰为犬子与贵府千金完婚之佳期。
特预报佳期。
看到这个,顾千屿唇边轻轻勾起,并未放在心上。
反而那枚玉佩却让他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皇上,臣一直想着,等许家侄女年满十五之后,上门商议婚事的,未料……”孟庆话到这里就没了声音。
在场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要不是霖王要横刀夺爱,人家也不会急在这时出头的。
一时间众人又是感叹文瑶走了狗屎运,能被顾千屿和孟曦泽同时看上。
一是时又是感叹自己怎么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元安帝也感叹了一声,抬手:“孟爱卿快起,这也是意料之外啊,子衿大抵也是没想到,说起来还是朕的失策,该叫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回避的,也就不会出此意外了。”
“多谢皇上体谅!”孟庆忙抱拳。
元安帝又道:“爱卿也是为了儿子,朕又何尝不知,许爱卿。”
突然被叫到的许成安一怔,连忙站了起来,就要跪下。
元安帝倒是拦住了:“爱卿不必了,今日本就不必拘礼。许爱卿,你也不说透个风声,倒叫子衿如今……你府上还有姑娘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成安不敢想。
他倒是连忙作揖认错:“是臣的不是,倒是忽略了儿女们都大了,一直还当是孩子呢!”
元安帝就笑道:“你啊你,也不要光顾着正事,家里还是要多留心啊,我看府上三姑娘就不错。”
顾千屿就歪在座位上,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笑看着几人,脸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