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辰愣了一下,他可不认识什么许家的图腾,见魏斌突然拿出的玉佩,他随即想到了某种可能,他猛的抬头,表情有些阴翳。
江墨辰盯着魏斌,眼神有些可怕:“你是谁派来的?”他很清楚醒来时那女人是不着寸缕的,更别说有什么贴身之物了。
虽然不知道孟庆为什么看到这玉佩就变了脸色,但这魏斌突然拿出这东西很明显就是陷害他,他如何能忍!
魏斌见孟庆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因此对于江墨辰的反应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只道:“殿下怕是误会了,小人不过一介读书人,幸得丞相大人赏识而已。”
江墨辰自然是不信的,他想从魏斌脸上看出什么,但无奈毫无收获。
孟庆这会儿总算回过了神,再看向江墨辰的眼神里就带了明显的不善。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孟庆冷声开口。
他从魏斌手里接过那块玉佩,眼神深沉的看了魏斌一眼。
丞相大人有意压下这件事,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好说什么。
“各位请回吧,待会儿府里会为各位准备膳食,之后也会安排马车送各位回府,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这话客气中带着威慑,众人也不敢在说什么,都点头称是。
孟庆也不想耽搁,大喜的日子,堂堂丞相府竟然发生了这事,有些人未免也太急不可待了。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江墨辰,声音客气而疏离:“不知殿下是打算留下还是……”
江墨辰别有深意的看着转变了态度的孟庆,也想清楚了某些可能,他冷笑一声:“劳烦岳父大人,给我准备辆车就行。”
孟庆点点头,也没有在送出去,而是让折返回来的钟叔送江墨辰出去。
躲在暗处的许文君由于不敢离得太近,因此,这边到底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见,只是看江墨辰脸色不好,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见江墨辰离开,她也没有在多留,从阴影里出去就往外跑。
一路上怕被人发现,她捡着人少的小路,躲着院子里的人,可丞相府她毕竟不熟悉,没多会就有些分不清南北了。
天色越来越亮,再耽搁下去,她被发现的几率就越来越大了。
好在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怎么,这边已经离门口处越来越近了。
刚巧碰到了送柴火来的,许文君也是舍下了身份,将从壮丫鬟那儿顺带着拿来的金瓜子给了人家,又哭着喊了一阵,编排出一个凄惨丫鬟的身世,悄悄的混出了丞相府。
文瑶自然是没有再跟着许文君的,他们还不知道孟曦泽那边的情况,见这里魏斌已然如她预期的拿出了玉佩,她也没再停留。
顾千屿自然也随着文瑶一块朝内院而去。
今儿一早,率先闹起来的其实是内院孟曦泽这里。
孟曦泽不是常人,虽然下药让他暂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但也直接导致药效也有了一定的限制时间。
而那个倒霉的女子则是因为用的不是文瑶的药,所以醒来的也很早。
但饶是两人醒的再早,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那女子醒来见着是这样一幅景象,顿时就崩溃了,闹着要自杀。
孟曦泽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稀只记得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后来就人事不知了,再后来就浑身难受,紧接着就有人挨了过来,后来的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也不是他见过的文瑶的样子。
所以,面对女子的要死要活,他除了头疼之外,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蹊跷,明显是有别有用心之人下了手。
听到这边吵闹来了,孟夫人也赶了过来,这才知道出了事。
好不容易才拉住了女子,那女子又是只知道哭,问什么也不说,孟夫人只得将孟庆请了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文瑶呢?”
孟曦泽也不清楚,他一醒来就吩咐人去找了:“不知道。”
孟庆拧着眉:“这女子是谁?你老实说,真的不是你……”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喜许文瑶,所以,他怕孟曦泽是不是新婚之夜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女子来打许文瑶的脸。
虽然知道这个儿子不会这么没分寸,但孟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父亲,孩儿不会这么没分寸。”那女子他的确不认识。
“我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许文瑶找出来,不管是谁,一个大活人要换出丞相府也不容易。”
想到下午书房那边发生的事,孟庆又不免联想到一起。
换走许文瑶对暗地里的人有什么好处?
孟庆又不免想到顾千屿,众所周知,顾千屿曾在元安帝面前公开请求赐婚,对象正是许文瑶,所以难免……
想到这儿,孟庆也觉得越来越有可能:“先派人去一趟霖王府。”
孟曦泽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孟庆叹了口气:“安抚那女子,必要的话就纳了她也可。”
孟夫人都不认识的,其身份和地位也不可能会有多高,以他丞相嫡子的身份,纳一个官家女子也是使得的。
如果这事真是顾千屿做的,那么许文瑶也没有任何立场反对这件事。
孟曦泽也不反对,事情已经发生,即便他心里在不愿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现今为止,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许文瑶,并且弄清楚那女子是何身份。
这边,孟曦泽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问清楚女子的身份。
而孟庆则着人在丞相府里搜寻。
这一找,就找到了外院,孟庆原本没抱希望,谁知竟会听到女子的叫声。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些列事情。
拿着那块许家特有的玉佩,孟庆回了内院。
孟曦泽和他娘孟夫人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那女子从一开始的哭,到了后来的眼神空洞,就是不肯说话。
见了孟庆回来,孟曦泽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看了过去:“爹,怎么样?”
孟庆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玉佩递了过去。
孟曦泽自然也是见过这图腾的,他看见递给自己的玉佩,有些不解的看过去:“这是……”
“在外院客房发现的!”
这一句让孟曦泽和孟夫人都变了脸色,可孟庆接下来的话却更让她们吃惊。
孟曦泽:“人呢?”
“不见了,客房里只有这个,另外就是还有一个人。”
孟曦泽脸色并不好:“谁?”
“江墨辰!”
这是什么意思?
孟曦泽一时之间有些不确定!
孟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老爷,你的意思是江墨辰他……他和文瑶……”
孟庆没点头也没有摇头,但表情显然已经默认了:“去霖王府的人回来没有?”
孟曦泽紧紧的攥着那块玉佩,骨节都有些发白:“还没。”
先一步过来的文瑶和顾千屿自然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见他们率先将怀疑的对象锁定成了顾千屿,文瑶都觉得吃惊。
她侧身看了眼身边的顾千屿,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这么一看,这人是真的好看。
顾千屿被文瑶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文瑶却先提出了疑问:“他们为什么都觉得你会做出新婚之夜夺人妻的事?”
顾千屿想了想:“我也有此疑问,不过他们想的也没错。”
“所以你是真的会夺他人之妻咯。”这个癖好可要不得。
顾千屿挑了挑眉:“也不是,得分人吧!”
“也是,总不能谁都抢吧!”毕竟太多了,这小身板也经不起折腾不是。
文瑶的眼神太过明显,以至于顾千屿都知道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他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文瑶的脑门,颇为无奈的咬着后槽牙。
“我只抢你啊!”
文瑶:“……”
夜晚,城。
阴冷的风透过房屋的缝隙吹了进来,顶上的白炽灯刺啦刺啦的闪着。
“十万!”
男人冷着脸,紧紧的抿着唇,似乎对面前的人已经忍无可忍。
“不行,我做人是有原则的,你们既然是没办法才请的我,那这个价格也是合情合理。”
顾时笙摸了摸耳垂,小小的、粉嫩的耳垂上一颗小痣,显得异常可爱。
她垂着眼,鸦羽般的睫毛微卷,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只一道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男人捏了捏拳头,咬着牙:“你别太过分了!”
诡异的音乐突兀的响起,在场的人不禁一愣。
下一秒,男人一脚踹飞了脚边的凳子,指着顾时笙的鼻子就骂了出来:“格老子的,小丫头片子你别太过分,谈生意就谈生意,耍个锤子的手机,你尊重一下我行不!”
啪!
顾时笙放下了手机,抬眼看着几乎点到她鼻尖的手指:“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男人被她这一看,不知怎么的,人就稍微瑟缩了一下,语气也没方才那么硬了:“你师父可没说这个。”
顾时笙点点头:“你也说了……我师父,不然你就再去请那个老头子好了。”
当然,等得及的话!
男人瞬间无话可说,他们等得及,可是雇主等不及了。
如今,末法时代,像他们这种算命看相、捉妖抓鬼的道士已经少之又少。
普通人家的孩子谁愿意学这个,他们这行承天命、沾因果,大都五弊三缺,谁还愿意来呢!
不仅仅传承者越来越少,就连会的道法本事也几乎只剩点皮毛了。
但凡算得上有点名头本事的,也就只有男人所在的归一门,和顾时笙的门派五行门了。
此番正是归一门接的一笔生意,帮人捉鬼。
谁成想,他们低估了这只鬼的能耐。
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他们根本毫无办法,只得求助五行门的天元道长,也就是顾时笙的师父。
可惜,天元道长不在国内,就将自己的徒弟推荐了过来。
这徒弟是来了,可张口就是钱是几个意思?
况且他们接的这笔生意总共也才二十万酬劳,一开口就全要了,这是谁给她的底气。
“行!二十万就二十万,不过,能不能吃得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男人脸色铁青,“小心胃口太大,撑着了。”
顾时笙拿起胸口挂着的墨镜带上,起身就走:“地址发到我的微信上,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要不是被那个糟老头子诓来了,她才懒得管!
临出门,顾时笙还不忘提醒男人:“钱记得打到我的账户上。”
抓鬼嘛,能有多难!
钱宅,别苑。
顾时笙拎着她的小包包,穿着当季最新款的短裙,扭着身子从车上下来。
看着面前明显有问题的宅子,她面无表情的抬手按下了门铃。
钱管家战战兢兢的将大门拉开了一条缝,他先是缩着脖子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打量眼前的人。
看着面前打扮时髦,却年纪明显很小的女生,钱管家皱了皱眉,这跟他想象中的道士形象相差甚远。
那个男人不是说要请高手的吗?
就这!
钱管家又打量了顾时笙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仅要投诉他们,酬金也势必得重新谈了。
看顾时笙是个小姑娘,钱管家倒是没为难,他抬手将门再度拉开了一些,刚够一个人进去的大小。
“进来吧!”
顾时笙冷着脸跨了进去。
一进来,顾时笙就察觉到了不同。
先前在外面,天气虽然不好,阴沉沉的很是有些压抑,但那是正常的气象。
可现在,同样是阴沉压抑的天空,空气里却弥漫着森冷阴气。
隐隐间还有些腐朽的味道。
这到不是说有腐尸之类的,而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腐朽之气。
钱管家见真的她进来了,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随后啪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他上前带路,引着顾时笙朝里走去,一边介绍宅子里的情况:“我不知道之前的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过我会再说一遍。”
顾时笙没开口,钱管家也没在意,只自顾自地完成自己的职责:“我们老爷买下这座宅子是打算养老的,一个月前叫人打理好以后就搬了进来。”
宅子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拾捯的倒是有些雅致,不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花盆和假山、水池的位置都有些问题。
钱管家还在前面说着:“开始的时候倒没什么,直到两个星期前,少爷突然就有些不大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