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江孝棠请了假后,他便直接开车去影视城。到了后,他直奔小偶像提起的咖啡厅。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带着黑色口罩的少年,身形消瘦,穿着宽大的黑T黑裤,走进了咖啡厅。
磊磊进了咖啡厅,便感受到不远处有一道审视自己的目光。他迎着目光,走了过去,在桌前站定:“请问,你是余薇姐的老公?”
见江孝棠点点头,他便坐了下来。
江孝棠问:“你要喝点什么?”
磊磊在控制碳水,他摇摇头:“不用。”
江孝棠点点头,然后单刀直入的问:“薇薇现在是在日本?”
磊磊回答:“是的,余薇姐是两天前搭的晚班飞机去的日本。”
“那你有她在日本的联系方式么?我联系不上她了。”
磊磊踌躇起来:“她到那边后只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她是去处理,”磊磊顿了顿又继续说:“她是去处理我经纪人的身后事。我这两天也给她发微信信息,她还没有回复。等我今早给她打电话时,才发现她的手机也关机了。”
然后,磊磊抬头看着江孝棠,迟疑地说:“我怕余薇姐她——”。磊磊欲言又止,虽然没有说出口,江孝棠也懂他的意思,凶多吉少。
瞧着易明磊这边也断了同余薇的联系,江孝棠没有多说什么。他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同易明磊散了后,他便开车回宁阳市区。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瞄了一眼,电话所属地为日本。
江孝棠立刻接通了电话,便听到久违的余薇的声音:“江孝棠,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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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薇此次的日本之行,真可谓是“人在囧途”。
余薇搭晚班机到达日本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一点。等她好不容易辗转到预定的旅店时,余薇瞧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了。
磊磊当夜是拍大夜戏,余薇估摸着他肯定也守着电话,等自己的消息。便给磊磊去了电话,报平安。
两人只闲说了几句话,余薇便挂了电话,洗漱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余薇醒来。她要去当地政府和领事馆递交领取骨灰的相关材料,所以她立刻匆忙起身,洗漱、收拾了一番后,准备出门。
出门前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余薇仔细一看,大概由于昨晚的充电线的插头没有插紧,未能给手机充上电。
可是自己又着急出门,余薇只能一边暗恼自己当时没有检查清楚手机是否充上电,一边从行李箱里取出备用的移动电源给手机充电。
出旅店前,她询问了旅店老板娘去政府和领事馆的路线。旅店离地铁站是有一段距离的,余薇无法用手机导航,一路上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了地铁站。
好不容易向政府和领事馆递交了相关文件和手续,领事馆的工作人瞧着小姑娘一人,在异国他乡实属不容易,顾念同胞之情,还帮余薇提交了加急处理流程。他们告知余薇最快在第二天便能领到刘太禾和吴庸的骨灰。
奔走了一天的余薇,早已累成了狗。等她出了领事馆的大门,伸手进自己的包里掏手机,但手机还是无法开机。大概是哪里出现了故障,可余薇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现金。银行卡还放在旅店的行李箱里。余薇心想,等明天出门再买部新手机应急好了。
好不容易辗转回到旅店,进了房间后,她倒在床铺上,连眼皮都懒得抬动一下,便沉沉的睡去。
第三天的中午,余薇出了旅馆,她心心念念都是尽快办完事回国。所以,她直奔领事馆,工作人员的手续对接,领到了刘太禾和吴庸的遗物。余薇只能通过国际快递,把两人的遗物先寄回国。
然后,她又按着工作人员给的地址,辗转到殡仪馆,经过复杂手续的对接和长时间的等待。终于在当晚九点多,余薇领到了刘太禾和吴庸的骨灰。
天色已晚,余薇手上拎着很多东西,她决定先回旅馆。出地铁站时,地铁站里的时间表显示是晚上十一点零五分。
走出地铁站,冬天的寒风吹得余薇哆嗦了两下。可没走两步路,她便发现自己的鞋带散了开来。
她蹲下身来,把盛放骨灰罐的大手拎袋和自己的手拎包放在脚旁。只感到一阵风似的,余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拎包便被人抢走了。
余薇跟着追了几步,哀怨自己平时懒散惯了,根本追不上抢匪。而且,装着骨灰罐的大手拎袋还放在原地。不得已,余薇折回去拿起大手拎袋,可抢包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余薇又气又恼,自己的全部身家和证件都在那个手拎包里。在人生地不熟的深夜,余薇求助无门,只能先抱着大手拎袋往旅馆走。
好不容易走回旅馆,余薇发现旅店的老板娘还在等着自己。她同老板娘讲述自己的遭遇后,老板娘当下表示要帮余薇报警。
两人在警局报了案,回到旅馆已是凌晨两点多。余薇回房,她把刘太禾和吴庸的骨灰安置好,又铺了床铺,倒头就睡。
直到第四天的下午,余薇醒来便觉得肚子饿了。她从行李箱里翻找到之前随手塞进行李箱里的仅剩的零钱。
出门去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充饥,然后她又去警局问了情况。余薇也知,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劫匪的下落,实在是机会渺茫。
傍晚时分,余薇走回旅馆,旅馆的老板娘在等着余薇。老板娘一见到余薇,便招手让她跟着自己往里走。
余薇跟着老板娘进了屋,老板娘用餐盘端出饭菜,放在余薇面前,让余薇不要客气。
身无分文的余薇实在是感动不已,连连对老板娘表示了感谢。
老板娘让余薇不要有负担,安心享用。等老板娘离开后,余薇坐在餐桌前,端起碗筷。她往嘴里塞食物时,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余薇吃完这顿饭,外面的庭院早已笼罩在黑夜当中。她站起身来,找到旅馆的老板娘。
余薇以踌躇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语气,向老板娘表述自己想要借用电话,她需要打一个国际长途。
老板娘听后没有犹豫,非常爽快的让余薇使用旅馆前台的固定电话。
余薇按了一长串的号码,她要往中国打一个电话,她要给江孝棠打一个电话。
这是来到日本的第五个清晨,余薇拉开窗帘的时候,发现屋外飘起了雪花。她套了件宽大的外套,走去庭院。瞧见老板娘正在院前扫雪,她上去同老板娘问早。
正说着话,两人听见了有人从门口的小径,踩着雪往里走来。余薇转过头去瞧,渐渐看清那个人的轮廓。
套着银灰色宽大羽绒服,下身着蓝色的牛仔裤,脚蹬土黄色马丁靴的男人,拎着一个黑色行李袋,往她俩这边走来。
还是和穿白大褂时沉稳的感觉不一样,还是和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不一样。
雪花飘落在他眼前的碎发上,他的目光里,藏不住连夜奔波的疲惫,也藏不住他对眼前这个姑娘深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