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起哄着说，愿意！愿意！快答应他呀！

只有苏文彬一脸不高兴，眉头都拧到了一起，端着酒杯冷漠的站在远处看着。

洛雨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好像不答应他，就有违天理一样。可看着眼前这个人，洛雨除了朋友之情，真的没有丝毫动心的感觉。

她为难的拉起申畅。

对不起啊，我还没准备好，真的对不起。你的礼物我不能收。

说完，拿着外套，跑了出去。

小花推了申畅一把。

快去追呀，你楞什么啊！

被推了一把的申畅立马反应过来，也跑了出去。

～～～

午夜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安静的像熟睡的婴儿。洛雨漫无目的在街边走着。她不愿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不断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好的，坏的，开心的，伤心的，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

看到路边公园的一个长椅，洛雨坐下，点了一根烟，靠在椅背上看天上的星星。今晚的夜空很沉，零星几个星星有气无力的闪着微弱的光，就像去年刚回国时，她和林木一起看过的天空。

洛雨眼睛干涩，想流泪却发现眼里什么都没有。

洛雨就这样在路灯下安静的抽烟，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找了一大圈的申畅，好不容易发现了公园长椅上的洛雨，气喘吁吁的跑来。

在身旁坐下，申畅急促的呼吸声，打破了洛雨的安静时光。洛雨没有看她，依然抽着烟看着天。

你看，天上都没有什么星星。

申畅调整好呼吸，也抬头看着天。

是啊，现在越来越难看得的了。

此后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申畅偶尔看一眼洛雨，见她慢慢吞吐着云雾，表情说不上开心还是难过。

一到这种时候，申畅就看不懂洛雨，她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很少见她撒娇或是无理取闹，她冷静的不像这个年龄的女孩儿。

申畅。

最后还是洛雨先开口。

我们是朋友对吗？

嗯。

申畅点点头。

那我们就做朋友不好吗？

申畅没有说话，他大概明白了洛雨的意思。

有时候跨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没有谁是能永远陪在谁身边的。朋友，已经是最好的身份了。没有负担，没有责任，没有承诺，也没有离开。如果是恋人，一旦分开，就会永远分开，你明白吗？

洛雨扭过头看着申畅，眼里有种说不清是难过还是疲惫的神情。

我只想在你身边照顾你，洛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放不下的人，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不把我推开，能让我留在你身边，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得到我。

洛雨笑着摇摇头。

我不能这样对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想耽误你，你条件这么好，去找个爱你的姑娘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公不公平是我说了算，感情里哪里有绝对的公平？你说不值得，那你这样忘不掉他，苦苦折磨自己，就值得吗！

洛雨拿起烟又抽了一口，继续说。

我没有忘不掉谁，也没有在折磨自己，我现在一个人真的挺好的。谢谢你愿意照顾我，但我一个人惯了，真的不需要这些。如果你实在坚持，那对不起，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再做了。

洛雨站起来就要走。申畅一把拉住她。

好，我答应你，做朋友。但你也不要推开我，可以吗？

申畅，真的不要这样，我不想耽误你。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儿上，就不能留点美好的回忆吗？非要最后互相仇恨老死不相往来吗？

好好好，我不逼你，都听你的，朋友，就朋友，绝不越雷池半步。

洛雨拗不过他，没有反驳，就当是答应了。

两人慢慢走出公园，谁都没有发现黑暗里的尔晨。

等他们走远，尔晨从树后面走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洛雨。

～～～

冬天的北方，总让人心生凄惨之感。不论是光秃秃的树枝，还是漫天的狂风，总让人忍不住裹紧了外套，加快了脚步。

今天不是周末，早上的店里基本没什么客人，洛雨自己做了杯咖啡，坐在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缩着脖子藏在大衣里的路人，觉得甚是有趣。

洛雨喜欢看路人，她喜欢猜他们此时心情，猜他们与身边人的关系，猜他们有着怎样的故事。隔着玻璃，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

突然店里门被推开，洛雨抬眼一看，有点呆住。

笑笑见有客人，忙迎上去。

你好，欢迎光临。随便坐，我去给您拿单子。

尔晨照直朝洛雨的座位走来。

怎么，不欢迎我吗？

哪里的话，开门做生意，哪里有不欢迎客人的道理。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做。

洛雨站起身，平静的看着尔晨。

好啊，一杯美式，谢谢。

说完尔晨在洛雨对面的座位坐下。

洛雨一边在吧台做咖啡，一边偷看尔晨。他今天穿了白色的毛衣，蓝色牛仔裤，红格子围巾刚摘下来，顺手放在了身旁脱下的大衣上，神情看起来倒是很放松。

自从圣诞party那晚他不告而别之后，再没有任何他的消息。洛雨也没有刻意打听，只是有次见到带他来的那个小姑娘来店里喝酒，一直在跟朋友哭诉着什么，隐约听到好像是表白被拒绝了。洛雨猜想，那天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满是藏不住的仰慕，应该是跟尔晨表白，被拒绝了吧。

那天今天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想干嘛？洛雨有点好奇。

你的美式。

洛雨将做好的咖啡放在尔晨面前。

有牛奶吗？

洛雨惊了一下。

有，纯牛奶吗？

嗯。

尔晨笑着看洛雨。

洛雨很惊讶，但还是努力掩藏住了这种情绪。返回吧台倒了一小杯。

看着尔晨将牛奶一股脑全部倒入美式杯中，洛雨努力维持着平静。因为这是她原来的习惯。一开始尔晨还嫌弃她这样做破坏了咖啡的味道，后来却也跟着她慢慢爱上了这种味道，用牛奶中和咖啡的苦涩，刚刚好。谁知道他现在，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

尔晨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你喜欢就好。

洛雨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坐下聊会儿吧，好久没见了。上次人多，也没有好好说句话就走了，不好意思。生日快乐，晚到的祝福，你别介意。

怎么会，都过去这么久了，还生日快乐什么呀。

洛雨坐下，喝了口咖啡。

尔晨看着洛雨，这个他曾经的女孩儿，穿着粉色衬衣，套着白色的小开衫，变成熟了很多。她的眼神，透出一种独立坚强的气息，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单纯柔软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