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幅画随着众人的惊呼,展现在大家面前。
只见那少女,眼望前方,有一丝丝忧郁,有一丝丝欣喜,更有一些难以琢磨的神情,文华殿南边有阳光洒入,照射在少女脸上,更显明显动人,而背光处的阴影处更为此画添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最重要的是,这幅画就像是公主本人正在照镜,栩栩如生,顾盼生辉......
安帝的脸上慢慢浮出了笑容,心道:韩远桥此人不知变通,不堪大用,却没想到,他女儿还真有几分本事。思及此,不由看向亦君,点了点头,道:“韩画师小小年纪,能画出如此逼真之画,观此画,我安宁公主呼之欲出,真是出神入化啊!”
二皇子看了此画,心中一片震惊:原想着这女孩有些趣味,没想到,还有这个本事,便对亦君更生出了几分征服的欲望。
一旁的国师心里不甘,道:“皇帝陛下,这女画师画画竟不用画笔,怎能算作画画?”
苏子南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向安帝行礼后,向那国师道:“国师怎么能如此说,丹青绘画虽然多用画笔颜色进行描绘,但也有其他各种别的画派,如维君国画院画师就曾有用手指作画的先例,而在民间,也有百姓会用刷子刷出年画,难道,这就不算画画了?”
那国师听了不服道:“那是离经叛道,我蒙旗画院是正宗画派,怎能容许这不入流的画法?”
苏子南冷笑一声,道:“正所谓别具一格、不落俗道才能百花争艳,你们蒙旗画院如此固守自封,怪不得只是个二流画院!”
此话说得有些恶毒,安帝听了虽心中暗爽,却也止住苏子南再说:“苏爱卿,不得造次。”
又向蒙华道:“蒙华大使,这两幅画放在一起,高低立分,毕竟,比得是那哪幅画像。”
蒙华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大安女画师的确画得逼真,不得不服。便止住国师还欲分辩的动作,道:“这大安画师果然名不虚传,我蒙华愿赌服输。只不过......”
安帝听了蒙华的上半句话,舒展了眉头,正欲开口,却听到蒙华继续道:“为了彰显我蒙旗国与大安的交好之意,我欲向大安皇帝陛下求娶大安安宁公主为我正妃,不知陛下能否成全我蒙旗的交好之意呢?”
“大胆!”二皇子出列喝道,安宁公主身份尊贵,尔等岂敢觊觎!”
那蒙旗使团的官员们也有些不甘示弱道:“蒙华殿下是我蒙旗太子,怎么不配?”
安帝听着两方的争辩,有些犹豫:将安宁嫁去蒙旗心里总是不舍;不嫁便驳了蒙旗使团交好的意愿......
此时,崔阁老出列道:“陛下,依为臣看,此事涉及两国交好,需从长计议啊。”
安帝点点头,向蒙华道:”这样吧,我也要问一问安宁公主,日后再议吧。”
蒙华无奈,只得带着使团官员们行礼告辞,去驿馆休息不提。
安帝等使团一行人离开后,赏赐了崔云,更赐了他“丹青妙笔”的匾额,让那崔阁老好不得意。
那白侯爷一直因为子秋于功名上的成就,觉得在小一辈才俊中脱颖而出而洋洋得意,今日却从头到尾看了一整日别人家的孩子,心中气闷无比。
只有陆王府的老侯爷,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羡慕之色,只是看着那韩家的二丫头,心中暗暗称是,果然不俗。
安帝转向亦君,见其低头敛目,并无丝毫得色,不由点头,道:“韩画师,这次你画得很好!”
亦君向皇帝行礼,道:“臣才艺浅薄,还是皇上福缘深厚,泽被天下,臣女沾了皇上的福气,才险险得胜。”
听了亦君的回答,安帝心中更是快意,便笑道:“不用谦虚,朕今日便封你做一级画师,享三品俸禄。”说着,又对身边内侍道:“一会选十个能干的,送去韩府。”
众人一听,便明白皇帝这是要护着韩府,看来,风向变了啊!
待亦君随着一众画师走出皇宫时,众画师对她的态度已与昨日有了天壤之别。
亦君笑着与他们一一告别,正舒了口气,想要回去时,突然听见后面有个声音传来。
“韩大画师,上车吧。“亦君闻声转头望去,看见一双闪亮的眼睛,那人正打扮成个车夫,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我等你半日了。”
看清来人后,亦君突然觉得自己腿脚酸麻,全身无力,一整日的紧张过后的疲倦感顿时袭来。便向那人笑了一下,一骨碌钻进了马车,随着车子的颠簸前行,心里溢满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