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啦?”亦君吃了一惊,不由问道。
“我来送你啊。”那陆听寒看向亦君,微笑着说。
“哦。”亦君有些窘迫,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头道:“谢谢你那次救我,我与那白......白公子没有关系......”说着说着,不免声音越发轻了,伴随着脸也烧了起来,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说话,不由抬头向他看去。
却看到那人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满脸笑意。
“怎么不说了?”他笑问。
亦君一顿,气道:“你笑什么啊?我很好笑吗?”
“不是,是很,漂亮......”他边说,边看着她羞红了脸,不由弯了唇角,道:“还有,玉莲图收到了,我很欢喜。”
亦君听了便心满意足地笑了,道:“我此去要到年底才能回来,你知道吗?”
那人点点头,不说话。
亦君道:“那你保重,早些回去吧,和亲队伍马上就要启程了。”
陆听寒便点头,嘱咐道:“好的,你在车上好好休息,路上颠簸难走,不要累到了。”
亦君“嗯”了一声,便看着那人轻盈地跳下马车,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亦君看着那人的身影,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终于又要离开熟悉的人,去向一个陌生的所在了吗?
等到了安帝的龙驾到来,亲自为盛装的安宁公主送行。
前一阵,蒙旗使团向安帝提出要提前回去准备迎接公主。因此,这次和亲队伍中都是大安国的随行人员。
整个和亲队伍由军士队伍护送随行,队伍中不仅带有金银玉石、丝绸布帛、药材茶叶等物品,还随车跟了医女、厨娘、画师等一系列随行人员......安排得非常细致,足可见此次安帝对这次和亲的重视。
终于,随着一声“出发”,整个队伍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北行之旅。
亦君坐在马车里,随着颠簸的车轮昏昏欲睡,突然被一阵喧闹吵醒了,偷偷掀起马车车帘一看,原来已经到了下一个城镇:东瑜城。
亦君一边看着窗外,一路上各色青瓦白墙,街道上更有酒旗牌匾,看来,这座城很是繁华呢......
不久,马车便停了下来,亦君提裙下车,便看到了一座三层高的酒楼,白鹤楼。
安宁公主自然去了单人雅间用饭,而亦君,则被引着与一众女官同在一间用饭。
大家见了,自然互相寒暄一阵。
一个圆脸医女一直笑嘻嘻地看向自己,终于找了一个机会,坐到了亦君身边,道:“韩画师,听了你的事,我一直向往非常。今日总算得以见面,一路上又能作伴,真是令人高兴啊。”
亦君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过奖了,请问大人怎么称呼?”
“哦,我姓夏,名展颜。”
“夏姑娘......”
两人互通姓名后,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开了,与此同时,一道道香味四溢的菜肴也被端了上来。
煨牛肉、梨撞虾、八宝豆腐、炸肉丸子、荠菜鸭汤等等......
看着看着,饥肠辘辘的几人忍不住咽口水,等菜都上得差不多了,亦君拿起筷著,准备吃饭时,一位内侍陪着笑着走了进来,向亦君道:“韩画师,公主说这东瑜城景色繁华异常,尤其是在三楼向下看,更是令人目不暇接。公主让画师您将这东陵城景都画出来。”
亦君回道:“请待我回禀公主,用完饭便去作画。”
那内侍并未走开,道:“韩画师,公主的意思是,让您现在就画。”
亦君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得站起身来,将一只素菜馆包子塞入口中,也管不了仪态了,向众人挥了挥手,便随着内侍而去。
留在房中的几位,面面相觑,心里道:看来,做画师也不易啊。
来到三楼,便看到安宁公主一个人正守着一桌子饭菜吃着呢,亦君来了也不理会。
亦君只得上前见礼,道:“公主万福,听这位公公说,公主让我现在来做画?”
安宁拿起旁边的香茶喝了一口,道:“韩画师,我看着这里风景不错,在这里作上一幅画吧。”
亦君看向窗口,的确人来人往,繁华热闹,便点点头,开始拿纸做画。
看着亦君沉默着准备画具,安宁公主笑了:“韩画师,听说这家白鹤楼是东瑜城最有名的酒楼了,里面的菜肴的确名不虚传,你觉得如何?”
亦君无奈,转头看向公主,道:“回禀公主,臣女只吃了个素包,味道还不错。
公主旁边的几个婢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安宁公主也笑道:“我这里还有那么多菜肴,本来想让你就在这里吃些,只不过,你还有画画的差事,就只能先办正事了。”
说着,她转向身旁的婢子和内侍道:“这一桌子,赏给你们了。”
随着众人的道谢,整个雅间里都是众人吃喝的声音,而亦君,则只得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继续做画......
总算和亲队伍一行人都用完了饭,上马上车,继续开始前行。
而亦君,在画完画后,众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左右望了望,只得空着肚子,上了自己的马车。
幸好,自己有些远见,还在包袱里准备了些干点,亦君打开包裹,拿出之前在家准备的豌豆黄,吃了起来。
“吃这个,肚子能舒服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亦君吃惊地掀开车窗帘看去,竟是陆听寒!
“你!你怎么,在这里?”亦君有些语无伦次道。
“你说我能不在吗?”那骑在马上的红衣男子看着她摇头道:“就你这样,到不了蒙旗就能吧身体搞垮了了,怪不得我不放心。”
“你的意思是,你跟着送亲队伍一起来的?”亦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陆听寒将一只食盒从车窗外递了进来,道:“不是跟着送亲队伍,而是带着送亲队伍,这次的送亲队伍是我带队的。”
“什么?”亦君更是惊讶。
“怎么?”陆听寒笑道:“我虽不济,带领个吧和亲队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亦君听了不禁失笑,道:“那这一路,多谢陆公子照料了。”
“以后别陆公子陆公子的,叫我玮州,对了,快吃吧,不然就凉了。”陆听寒说完,便一踢马腹,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