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原本喧闹的维请城散发着有些紧张的气氛,路上行饶行色匆匆,不见喜色。整个维请城的东南西门都关了,只剩下北城门,被兵士们严密地看守着,每日夕阳刚刚落下便进入戒严时刻,路人忙着回家,整个街道上空空荡荡。再不见城北九曲摊,也不见城南论道街。
人们如此紧张,自然没有人发现原先文武斗中的前十都不见了踪影。
而在此时的维清城的地牢中,却关着原先文武都中的佼佼者,这些人原先都想着如何光宗耀祖,加官进爵,却没想到,降灾祸,自然不肯就范,整日里都在牢中叫喊。
“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安溪州城门校尉范阳,你们这样把我关起来,就不怕与我大安起干戈吗?”
门口守卫的兵士冷笑一声,道:“还真不怕!”
今日,维君国的两万兵士便启程向北方而去……
暮雪骑在马上,看着一路上奔逃四散的大安民众,眼光复杂,纵马快走两步,来到文将军身边,轻声道:“将军,我们行军路上有不少流民,怎么处理,驱赶还是……?”
文将军立眉道:“我们军士打仗向来光明正大,怎可对百姓下手?”
暮雪闻言忙接口道:“属下遵命!”完,便拍马来到队伍前面,大声道:“将军有令,我们行军路上,必须对百姓秋毫无犯,不可扰民!”
完便回到队伍中,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起来……
城郊院落中,画师们已经将这些画纸整理了出来,将其按照方位贴在了东墙之上。
这几日崔云都没日没夜地拼画,不与任何人话,众画师知道他大安第一画师的身份,也不敢造次。
只是亦君看着他如此不分昼夜的忙碌,也不休息,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安,便找了个单独的机会,向他道:“崔公子,涯何处无芳草!世上有的是比我优秀的女子”
看崔云仍然看着东墙上的画,并不理会。
她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为何不选你吗?”
闻言崔云将头抬了起来。
“你是崔家的嫡子,嫁给你,就意味着从此待在深宅大院中,深居简出,那我还怎么外出游历作画呢?”
崔云冷笑一声,道:“那你当初嫁给陆听寒的话,就进入陆王府那个深宅大院了。”
“玮州不一样!他愿意给我自由,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占有欲,便将我锁住”崔云注意到亦君道玮州时,满眼的情意。
“可是陆听寒已经死了,你又嫁给了谁!”崔云这些话时,几乎是吼出来的。
亦君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道:“崔云,我敬你是个优秀的画师,不想让你颓废下去,便来好好劝你。但是,若你下次再这样玮州,我便不认你这个旧友了!”完,便离开了。
那崔云留在原地,低头颓然。
而在转角看着这一切的羽泉子不由皱起了眉头:那韩画师,是嫁给了那日在殿前叫嚣的武夫?
第二日,众画师便开始着手绘制舆图。大家没过几,便发现了彼茨风格迥然不同。
工笔画派的裘苏善用线条,笔法精准老道,不过事无巨细,没有大局观,经常画错比例。
写意画派的崔云笔墨淡远,有轻重,也有布局,不过有些地方墨色太淡,作为舆图实在不足以为依据。
维君画派的洛扬风画得区域分明,但有面无线,让人看不到图上的路线图。
羽泉子看了众人一日,实在忍受不了了,觉得这舆图并不能用,便将众人画的全部否决,让大家第二日重画。
众画师皆不依,尤其是裘苏,当时便翻了脸,嘲讽道:“羽画师光看不画,当然不知道我们的辛苦,只知道自己的喜好。”
羽泉子看着裘苏,俊逸的脸变得有些深沉,正要发作,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羽画师,我们这张舆图需要先打稿,可以用木炭做笔。”
羽泉子闻言看去,却还是那个女子,虽然这几日忙着拼画,脸色有些苍白,她却仍是楚楚美丽,虽没有了刚来时的耀眼明艳,眼角眉梢却多了几分明慧与平静。
“哦,你打稿,怎么打?”羽泉子不由有些好奇,便问道。
亦君道:“首先,我们需要木炭作笔,根据原图的比例等比变,需要将新的舆图中的所有的地区的比例换算成同样大。之后,根据方位、长短、高低、角度和弧度用木炭笔进行绘制。之所以用炭笔,是因为炭笔相对而言较淡,线条较易把握。等第一稿草图出来后,可以酌情修改,完全修改好,再加深线条。”
羽泉子闻言,不由重新打量起亦君来:这个画师思路清晰,条例严谨,竟是个女画师!又想到崔云对她的穷追不舍,心中不由一动,再抬眼看向亦君,已经不再是之前漫不经心的神色了。
“好!既然你如此又把握,这个舆图绘制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他向亦君道:“若真能做好”
话还没有完,便被亦君截去了话头:“羽画师,我还没有完,”她向他狡黠的笑了笑,道:“一直听闻羽泉子过目不忘,文才过人,这次的比例计算人选我想,非羽画师不可!我想,对于羽画师来,舆图的绘制如此重要,这点事一定会不吝出手吧。”
羽泉子没想到这个女子还敢安排他的事情,还得如此言辞凿凿,让他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见那个女子狡黠一笑,道:“那烦劳羽画师明日早些来,将我们的比例都算出来,我们也好早日作画。对了,木炭笔我也会准备。”
着,她向众画师道:“今日大家也都辛苦了,请大家回去休息吧,为明日作画养好精神。”
羽泉子看着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将众人放了回去,却也不出什么,更奇怪的是,心中仿佛,并没有气恼,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看着那个女子走开后,他突然甩了甩头,有些不耐烦地在厅堂来回走了两遍,终于,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