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几个兵士见了羽泉子仍然冷着脸,道:“奉清帝旨意,宣羽院师入宫回话!”
见此情景,羽泉子已经能够猜出几分缘故,便打起精神笑道:“几位兄台办差辛苦,待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随各位前往,听雪,快给几位大人上茶和点心”
那位军士看羽泉子如此识趣,也不好意思一直沉着脸,便缓了脸色,道:“你快一些,点心茶水倒不用了。”
羽泉子招呼了身边的下人端上茶水和上好的点心,道:“这是一定的,几位大人难得有空来我府上,平时想请还请不来呢!”
几位兵士都被劝得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又看到有人送上了厚厚的钱袋,便心满意足,不再多,只是喝着茶水聊。
然而,此时的羽泉子却已经离开了府中,只留了一封信,让管家转交给兵士们。
待兵士们发现羽泉子已经不在府中,正要发作时,管家递上了这封信,上面几个大字:“陛下亲启!”
不一会儿,维君皇宫中便传来清帝暴怒的声音:“这个羽泉子,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敢威胁我,他以为他是谁!”着,他将那封亲卫带回来的信扔在地上。
他想想还是不解气,沉下脸来,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传旨,将院首府上所有人一律斩杀,一个不留!”
然而,没过两个时辰,便见到派出去的那些卫兵又回来了,向清帝禀告道:“陛下,那院首府中已经空无一人!”
闻言,清帝更是将身边的那封信撕得粉碎,道:“再派人,去将院首府给我砸了!”
正在这时,一旁的瑰姒突然出声,道:“启禀陛下,我有办法找到羽泉子。”
清帝闻言眼睛不由亮了一下:“你怎么找到他?”
瑰姒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羽泉子心仪一个女画师,只要找到这个女画师,便能找到他。”
她虽然低着头,却仍是掩盖不住满目的得色:既然我得不到心爱的人,那我也会毁了你的!
城南的论道街旁的巷里的一家不起眼的间里,正坐着亦君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两人正吃着清粥馒头,一边着话。
“韩姑娘,你下一步准备去哪里?”那少年问道。
亦君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看着少年,道:“你认得我?你,知道我是谁?”
那少年露出了可惜的神色,道:“大约你也是得了城中许多人一样的病,失忆了。我是柳原,曾经在论道街卖字的。我记得,那时你还鼓励我既然喜欢画画,就应该坚持画下去!”到这里,他眸中露出开心的神色:“你知道吗?我被崔画师收入门下了,这几日就要随他一起北上,去大安国学画。”
亦君虽然记不起他刚才的过去种种,却从话语中感到了少年的快乐,道:“恭喜你啊,我记不清很多事情了,但是我觉得能有先生跟着学习一定是很欢喜的事。”
柳原看着面前女子淡淡的笑容,总觉得眼前的女子笑容达不到眼底,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韩姑娘,那个你身边的公子呢?”
看见亦君疑惑的眼神,他露出惊讶之色:“难道,你连那个漂亮公子也忘记了?那个帮我买了崔画师画的公子?”
亦君陷入了沉思:漂亮公子,他的是,地底玄宫看到的那个吗?
柳原见亦君如此,心知她大约仍是记不起来,便道:“不然,韩姑娘你跟我和崔画师一起回大安吧。那里有的是机会学画画,我记得你也很喜欢画画的。”
亦君摇了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你能收留我这几日,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柳原露出了局促,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我这里只有清粥馒头,难为韩姑娘不嫌弃。等我明日离开了,这里就随你住着,想住多久都可以。”
亦君点点头,笑了起来:“谢谢你,对我来,这已经足够好了,我就在这里住着,为城民们再画些人像。”
柳原有些惊讶:“现在城里禁止画人像,你这样,是很危险的。”
亦君看着柳原,露出一丝苦笑,道:“真是奇怪,我对这维清城,总是割舍不下。总觉得这辈子最美,最好的事就停留在这维清城我想尽自己一些微薄之力,帮着这里的人,能帮多少是多少”
柳原听了,不由默然:也许,这就是一个真正的画者吧。
第二日,柳原收拾好了行李,被亦君送到了城门口,走出城外,看到那辆马车已经在等着他了。
上了马车,他便有些沉默,身边的崔云有些奇怪:这个柳原原先每每见到自己,都会兴奋不已,问东问西,今日却如此沉默。
便不由好奇问道:“柳原,你可是想家了?今日为何如此沉默?”
柳原叹了口气,道:“先生,你,一个画者的初心是什么?”
崔原想了想,道:“将世间的美画出来。”
闻言,柳原摇摇头,反驳道:“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众生皆苦之画?”
崔原淡淡的笑了,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是美的?”
柳原被问住了,眨着眼睛,不知如何作答。
“人们的自然姿态,无论是休息的、劳动的、欢笑的、痛哭的,只要是性所致,都是美!”崔云望着车窗外,喃喃道。
柳原听了发怔,问:“这些都是美的?”
崔云转过头来,向他点零头:“我原先也不这么认为,不过曾经我认识的一个女画师画了一群乞丐,与我争论了起来,当时她是这么的:人体的美的姿态,必是处于自然的。无论贫贱之人、丑陋之人、劳动者,只要是顺其自然的性而动,都是美的,可以礼赞!”
“这个女画师真是惊世骇俗,她是谁啊?”柳原不由问道。
崔云笑了,一阵风从车窗外吹来,吹走了满车惆怅
“休息一下吧,还要在车上坐好几呢,养好精神。”崔云突然转开了话题,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