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陆辞就拿了一张试题出来,摆在夏安面前的桌子上,“一个时辰的时间。”
夏安一看那纸,她以前可没写过试题之类的东西,那上面就几个字,她都不知道如何动笔。
得到老头解释后,她才知道原来是要她写策论,但是……她字都认不全,还写!而且题目的大致意思还是,为何读书?
她真是忍不住呵呵了……
“没关系,只是看看你现在水平如何,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夏安就愁了,为何读书,机缘巧合?被逼无奈?她很想读书?
陆辞看她如此,掩嘴偷笑,学堂的先生出这道题,只不过是想打击一下学子,让他们牢记初心,收收心罢了。
而夏安,他原本是已经出好了选题,但是看到这题目,陆辞倒想知道夏安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时辰的时间太漫长了,夏安支着脑袋空想了很多,在此期间,也让老头找了一些相近的策论,她想模仿的,但是奈何文笔有限,而且事实不符,想了一堆越想越乱。
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内容,陆辞才不会觉得她敷衍。
陆辞都已经完成了学堂里先生布置的作业,看那纸上还是空白,忍不住摇头叹息。
确实,对于不喜欢读书的人,理由是很难想的,否则就算是写出来也没什么感情,虚假的很。
“你要是有不会写的字就画个圈圈,到时候你讲给我听也行。”陆辞不得已再放低要求,他可不想时间到了她交个白卷上来,还要绞尽脑汁的想理由。
夏安无奈,只能动笔写,她为何读书,本来想写一些高大上的文词,奈何太多字不会写,关键是老头还说她虚伪,没办法,那就真实一点。
当陆辞拿到手之后,几个大字:为何读书,因为读书能赚钱。
事事都能跟钱挂钩,他也是佩服!
“阿辞哥哥,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写的不好,觉得我俗,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我就觉得能赚到钱就很好。”
陆辞恨不得拍掌鼓励她了,真实,真实,真真实,还好他不是男儿身,否则看一眼就给刷下来。
“恩,这确实是你的想法,好好努力。”
“那阿辞哥哥给我评个等级呗,我都想了好久,才写出来的。”夏安笑呵呵的把笔放到陆辞手上,示意他在最后给她评个等级。
她刚才可记得,老头刚才给她看的一些策论最后都有甲乙丙之类的,她也想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水平。
陆辞叹气,放下笔,转身把抽屉里他的答卷拿出来。“你看看在说吧。”
光是字数上,就碾压了她一大截,更不说字和内容了。
夏安看了看陆辞的答卷又看了看自己的,那一片空白,还以为没写呢。
“我不看,阿辞哥哥你给我评个等级呗,我知道阿辞哥哥很厉害,那我就在阿辞哥哥之下就好,你写嘛。”她才不看,好多字她不认识不说,陆辞写的肯定比她的好。
“夏安,你知道什么叫做才不配位吗?说吧,你想要那个等级,我给你写。”
夏安哼了一声,就出去了,说是给她写,先奚落一番,让人以为是多么的勉强,哼。不写就不写,亏她绞尽脑汁想了那么多。
待人出去,陆辞拿着那卷子又看了几眼,啧啧,真是敷衍。
拿起笔,在末尾落下了一个红色的甲字。
虽然俗气一些,但是至少能让人眼前一新,天下学子,无不是想要报效朝廷,做个好官,然后为百姓造福,可又有多少人真的做到,又有多少人会犯下贪婪之罪,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做到位百姓好。
她这也是本心而已。
看了眼自己的策论,不过是写了一些天下文臣都会有的心思罢了,而柳先生却给了他甲等。
他这甲等,还不如这读书赚钱来的真实一些。
出去的夏安就去找周兰了,此刻她正坐在被窝里,翻看着新买回来的书。
“婶婶,婶婶,我们睡觉吧。”
“阿辞给你的题你写完了?如何?”
如何?并不如何。
“阿辞哥哥不给我批等级,我就回来了。”这语气还是气呼呼的呢。
这话一说,周兰就明了,无非是太好陆辞无法评级,或者是太差,陆辞不想打击她。
为何读书,千万人心中有千万个理由,但是好听的就一种,能做到的屈指可数。
“没关系,我们安安是个聪明的孩子,过得快乐就好。”
随性而活,她不就过得很好吗?
一连几天过去了,陆辞都很过分的给她留作业,害得她天天很晚才睡,早上还要早早起来和他一起习武,虽然体能增强了不少,但是还无法和陆辞相提并论。
黑夜的早晨,整个村庄都是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鸡鸣,反而更能彰显陆辞的勤奋。
这样的早上,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坚持,她睡得比陆辞早,起的反而比陆辞晚,每天晃晃悠悠就过去了,不像陆辞,一天忙到晚。
“阿辞哥哥,你跑慢一点,我追不上了。”真的是,每次在她因为一点小进步而欢喜时,陆辞总是能准时的给她打击。
陆辞的速度,她实在是跟不上,这天还是将明未明,风一吹,树叶哗啦哗啦响,一个人总感觉阴森森的。
陆辞停下来,看了眼落后他较远的夏安,他一停,夏安就也停下来了,慢悠悠的朝他走来。
陆辞直接转身就跑,一点也不犹豫。
刚走几步打算歇一会的儿夏安,一溜烟的工夫,就看不见陆辞了,气呼呼的又跑了起来,只是到家之前那段路,她都没看见陆辞的身影。
回去后,就看见陆辞在打拳,路上因为他独留自己一人,萌生的回来就踹他一脚的想法,此刻,啥也不敢了。
谁让她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打不过。
还特别殷勤的帮他递毛巾倒水,“阿辞哥哥,你下次能不能等等我,这黑黢黢的风一吹还怪可怕的。”她是真的胆小,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哪怕白天她看见陌生人也会害怕的。
“世上的怪力乱神之说有什么可信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堂堂正正,有什么好怕的。”陆辞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但是至于好心,他还真没有。
她这人惯不得,容易上房揭瓦!
夏安:“……”她能说她以前怕过,但是没相信过,自从她能和老头自由畅聊时,这不就变了,可她能告诉陆辞?
“阿辞哥哥,我还小,万一坏人看见了,一把抱走,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陆辞沉思了一会儿:“确实,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坏人,万一人贩子专门挑这时辰……你又一个人,大家又在睡着……确实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