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间,援军也未必能到。
温离风举着剑,杀的有些累了,他的目光除了守着天子,还想再黑压压的刺客人群里,找出一个不一样的颜色。
正在晃神之际,刀剑朝着心口杀来,剑被虚空打落,一身青衣缓缓从楼顶而下。
温离风见是陆白,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陆白握着剑站在温离风前面,“我觉得你搞不定。”
这话一听,,原本疲惫的温离风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挺直了腰。
“要知道我搞不定,还不早来了?”温离风举起剑,一副我搞得定的气势。
刺客又来,两人同时挥剑向敌人打去。
“你不是说,你们不能干预人类战争吗?”温离风一边应敌一边问。
“我不用法术,只代表个人,想来帮个朋友。”陆白回道,他手里拿的剑确实只是那把战场遗落的铁剑。
朋友?有了个朋友。
不一会儿,混乱的战斗让温离风和陆白分开了,陆白一直想到温离风身边守着,但是刺客却总是让陆白往一边逼过去。
那天在农舍处,陆白问温离风,你懂我的意思吗?温离风风说懂,那时候陆白的心便开始动摇了。
册子上的字未散,就说明温离风还是会变成鬼魂,还是会死。
人类生来对死亡就是恐惧的,更何况是死两次。温离风的不在意里更是无奈吧。
就算是违背天规,陆白也想让温离风渡过这一次劫难。
温离风追着刺客追到了偏殿,晃眼间,他看见了那一个身穿红衣的人,追过去后一把抓住了林清婉的手。
“林清婉!”
林清婉猛地回头,顿时惊讶不已,“温离?你还活着?”
“意外还是生气,还是懊恼?”温离风语气间逐渐变得激动,林清婉的手腕也被攥的越来越紧。
心里不怨她是假的,对她未曾有执念也是假的。
“我高兴,温离能活着的话,我是高兴的。”林清婉释然的笑着,眼角竟有一丝泪光。
这个女人真可怕,仅一笑之间,就能让心里的城墙就都散如泥沙。
温离风猛地掐住林清婉的下颚,将她拉近身前,两人仅有几毫厘的距离,他用低而冷的声音说着
“你能不能不要用你蛊惑人心的本事,真实的和我说一次话。”
林清婉看着温离风的眼睛,眼里晃动的泪光如珍珠滚下,
“我本是前朝公主,我有个哥哥自小便疼爱我。他教我无需受到女红的束缚,给我女儿家无法奢望的自由,我便一直无忧无虑的成长,直到他满身鲜血的送我出城。
我对国亡无怨,但是我哥哥的死必须让今朝的天子赔。”
看来并非是林清婉无情,只是她的情里没有他温离风。
不是家仇国恨让她断了儿女情长,只是她与他之间并非存在着儿女情长之意。
“哈哈哈哈,林清婉,你好样的。”温离风将林清婉推开,此时一把剑刃已经穿透他的胸膛。
“住手!”林清婉赶上前拦住温离风身后的刺客,立马扶住温离风,温离风推开她独自站了起来,任由鲜血涌流,也无挣扎之意。
“温离,先止血保命要紧,我日后再和你解释。”林清婉想去帮温离风止血,温离风冷着脸,剑指林清婉。
“你是前朝余孽,是我宋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温离风看着林清婉,眼里没有半丝动摇。
“温离”“住口!”
身后数个剑客赶来要温离风的命,林清婉挡在他的身前,“这个人不能杀!”
“他真的是温离风?,对于狗皇帝,温离风的仇对我们来说更大不是吗?”
“日后我会和大家解释的。”
“林清婉,你一介女流之辈,我们能听你的话到这地步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得罪进尺!”
林清婉冷声“我又能让你们听命与我的本事,就有让你们万劫不复的本事。”
前面的人不断在争执着,温离风低着头,用一只剑撑着身体,胸口流下的血已经浸湿了林清婉的鞋底。
耳边突然传来陆白的传音,
“温离,我已经施法让援军的路程缩短了,他们在半注香时就会赶来,你好好活着,我会帮你。”
温离风轻声笑了笑,此生还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就知足了。
看着眼前的红色身影,温离风想起了那个妖娆妩媚的林清婉,当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心里就有过动摇。
当她曾笑着对自己说,你是永远的英雄,她曾轻轻靠入肩膀,温暖留存时他就沦陷了。
温离风朝林清婉伸去满是血的手,轻轻的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林清婉一愣,轻声问“温离?”
温离风将林清婉拥进怀里,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两个人的温度逐渐融合。头渐渐埋进了她的颈间,低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心悦于你”。
话落,温离风举起剑,从林清婉身前用力刺去,剑刃从温离风身后穿出。
拥住的两人被同一只剑穿透心脏。
在林清婉惊愕时,温离风幽幽的在林清婉耳边说,“但是,死在你手下的无数亡魂,你要还。”
林清婉,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剑一拔,林清婉伸手想去碰温离风的脸,“温离”。
但温离风双眼无光,没有看她,林清婉喉间涌出鲜血,在温离风面前倒下。
陆白赶来时,温离风还撑着一口气,他半仰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陆白紧缩眉头的赶过来。
“温离!”陆白有些着急,不假思索的抬手运气想要救温离风,温离风伸手拦住,
“罢了,陆白,罢了。
命数已定,不能再改,这是神灵的规矩。”
咳,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喉咙,温离风呼吸浅显,逐渐没了气息。
温离风的尸体滑落,被陆白一手拦住,托着他的尸体直接离开了皇城。
到了那片青草坡,陆白将温离风葬下,并立了一块墓碑。天空泛起黎明之意,皇城的纷乱也已平息。
正在睡觉的青河忽然被陆白叫醒,“师父?”青河揉着眼,睡眼惺忪。
“青河,起来了,去给温离风送行。”
师徒二人来到青草坡时,温离风已经斜坐在自己的坟边,叼着草,对着风一脸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