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奶茶店的不知名的姐姐，闻虞楚又回到了学校接着下午的考试。

在拿到数学试卷的那一刻，闻虞楚不禁感叹，这么多科目里，还是数学对她友好。这次，闻虞楚就不再客气，只要是会的题，她都认认真真地一步一步解答出来了。

考场里依旧闷热，空调像是失灵了一般放弃了制冷，电风扇再怎么努力转动，也只能扇起热风。一些同学热得实在是受不了，一边在卷子上答题，一边用演算纸扇着风。

最淡定的还要数宋祯，他像一尊佛像一般，基本上没怎么动作，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试卷，仿佛答题都是按照一定的速度和节奏进行。

“铃——”考试终于结束，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闷热的蒸笼去外面透透气了。

宋祯以为闻虞楚还会像往常一样，只是白天在学校，晚自习就回家。当他回到教室放书包和文具时，发现闻虞楚仍然坐在座位上，撅起嘴巴，上面放着一只笔，好像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要留在这里上晚自习？”

“啊，我没有带钥匙，刚刚和我妈通过电话了，她说十点之前家里没人。我也没地方去，就打算在这上晚自习。”

“哦，那你不去吃饭吗？”宋祯指了指外面食堂的方向。

“我原先想着在学校也吃不了几顿饭，就没有办饭卡。只能看别人吃了。”

宋祯回想起之前闻虞楚在学校时，中午要么是要一张请假条出去，要么就吃自己带的零食，从来没有见过她去食堂吃饭。

“走吧，别看着别人吃了，我请你。”

来到了食堂，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学生都穿着校服，远远看去貌似只有闻虞楚一个穿着T恤和短裤，显眼极了。

学校食堂显然不如星艺的员工食堂上档次，但饭菜种类还算丰富。虽然宋祯答应了要请客，但闻虞楚哪敢真的端着客人的架子，她环顾了一圈，看到了卖面包和点心的窗口，觉得还是这种精致的食物符合自己的偶像人设，于是拿着宋祯的卡刷了一个奶油面包。

在座椅上等着时，闻虞楚感觉很多陌生人都在看她，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与他们对视。她真的感谢学校的规定不允许学生带手机，要是她和宋祯一起在食堂吃饭被人拍到发到网上，她估计等放完假回去自己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闻虞楚从来没有和宋祯一起在食堂吃过饭，何嫄也没有，所以这是双重意义上的第一次。不过两个人全程也没什么交流，闻虞楚只是小口小口地啃着自己的面包，宋祯也自顾自地低头喝着碗里的粥，仿佛两个偶遇的陌生人。

晚自习没有老师看着，所以还是比较放松的。考试还剩下一天半，在学校待了这么久的同学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放暑假了。

“诶，宋祯，你暑假会去上补习班嘛？”

“为什么要上补习班？”

“马上就要高三了诶，大学霸不想趁着暑假弯道超车更上一层楼吗？”

“我倒觉得没什么，暑假就要有暑假的样子，我不想在暑假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果然厉害的人就是不一样。”闻虞楚感叹到。

“又这么说我，”宋祯的情绪毫无波动，“比起我，你难道不是更厉害的人吗？”

“这怎么说？可不能因为我比普通人的曝光度要高一些就说我厉害啊，跟我的队友比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是，你这么久没来学校，你的数学最后一题不仍然写出来了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试卷，闻虞楚才发现自己把验算结果写到了最后一题的空白处。这是何嫄曾经有的习惯，她为了对答案方便，即便是大题也会把简要的步骤和最终结果写在卷子上。

”是你以前的习惯吧，”宋祯问道，“你在之前的学校里，成绩也很好吗？”

这倒是问倒了闻虞楚。何嫄在那之后支配了闻虞楚的意识和身体，“曾经的闻虞楚”为禁锢在了潜意识里，但是她的记忆和经历能被何嫄随意调用。可奇怪的是，有关“曾经的闻虞楚”在高中甚至初中的大部分记忆，无论如何也无法调取，好像被刻意隐藏起来了一样。

“啊，算是吧，”闻虞楚含混道，“都说了我去当艺人是生活所迫啦。现在不好好上学不代表我之前学习也不好哦。”

本以为宋祯还会像之前那样不再说话，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但他今天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接着又开始说道：

“所以我说，你是比我还要厉害的人。“

闻虞楚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好默默地接受了这句夸赞。

第二天的考试顺利结束，再有一场英语考试，就能迎接暑假了。这天晚上，班上的同学明显要比前一天兴奋许多，有开始看课外书的，还有低着头聊天的。

但宋祯坐在一旁还是一动不动，闻虞楚以为她在复习写笔记，也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他。

两节课过后，再有四十分钟放学，很多同学已经按捺不住要收拾自己的位置了。这个时候，宋祯突然拍了拍闻虞楚的桌子，把她从发呆中叫了起来。

“今天我把这个带过来了。之前想着你可能不会来学校了，就一直没带在身上。”宋祯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之前在网上买的那张DivA5的专辑。

闻虞楚有些迷茫，她以为宋祯要向她证明自己真的买了她的专辑。可之前明明去过握手会了，闻虞楚还亲自为他签了名，怎么突然又带来了呢？

可闻虞楚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张全新的专辑，上面并没有签名，这让她更加疑惑了。

“之前买专辑的时候，看着你们当时在排行榜上面已经到很后面的位置了，想着为你贡献一些人气，就买了两张，正好这一张送给你，你看，还是纪念版的。”

看着眼前这张专辑，封面是五个人的写真。闻虞楚站在曾弈茗的旁边，笑得无比温柔，但却又不是发自真心，好像只是在扮演某个角色。

她觉得自己应当好好谢谢眼前这个男孩。之前明明是除了学习和踢球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可自从闻虞楚要他支持自己之后，他开始学着去买专辑打榜，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去握手会，在闻虞楚回到学校后请她到食堂安安静静地吃一顿晚饭。

甚至，他还为闻虞楚买了她自己的专辑。

闻虞楚很想说些什么，想说谢谢他，想把困在心里的喜欢告诉他，但是怕自己一张口就是哽咽。

“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宋祯看出了闻虞楚的心情，“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最好的话最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