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嘉欣还想交待些什么，但时间已经不够了，她只能让闻虞楚保持镇定，深思熟虑，千万不要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不过这点曹嘉欣倒是不太担心，她知道闻虞楚的性格不会那么张扬。

“有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和我联系，我只要有空就会来找你。”

“好嘞，你就放心吧姐，跟了你这么久，我也学到点东西了。”

待到曹嘉欣离开，闻虞楚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她打了个电话给曾弈茗，问她是不是已经到了。

“我刚刚到房间，你可以来找我。”

见到曾弈茗，闻虞楚才开始有些放松。明天第一次录制，可能还轮不到DivA5的表演，她问曾弈茗是否需要再集合练习一遍。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之前已经练过那么多遍了，闭着眼都能跳完。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整好状态，不要太过于紧绷，当然也不能过于放松。”

“晚上八点不是还要开一个会，听说座位什么的是随机排列，万一我身边都是些不认识的人该怎么办呢？”

“大可不必担心，可以提前认识一下，反正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要天天待在一起了。”曾弈茗看起来并不紧张，语气平静。

曾弈茗告诉闻虞楚，自己初二时候就去星艺做了练习生，当时她还是个小屁孩，觉得自己只要业务出色就可以顺利出道。

“后来我见到了很多姐姐，她们和我一样大的时候就已经是练习生了，有的人十七八岁就可以出道了，但有些人到了二十四五岁还没有出道。没有出道的人，并不是业务不过关，而是因为她们根本不具备成为艺人的条件。一位优秀的艺人不光要有高水平的技能，还要有人情味，懂得经营自己，脑子也要灵活。”

这点闻虞楚也承认，她所知道的例子米思思，就是因为没能经营好自己，但米思思也是被生活所迫，遇人不淑。

“你还记得万洋吗？”

闻虞楚当然记得，《银河演播厅》的游戏环节主持，和曾弈茗是故交。

“这次万洋也会来《少女制造》，她会担任一些幕后访谈环节的主持人。她在之前和我透露，这次她来也是带着任务的。万洋签约的是华闻传媒，这家公司旗下艺人大多数是主持人、新闻主播。目前华闻想要吸收新鲜血液，准备挖掘一些年轻艺人培养成为主持人。”

这个倒是挺吸引人的，之前闻虞楚听说有几位选手是正儿八经传媒类院校毕业的，并且播音主持专业出身的并不在少数。如果在节目里没能出道但是能和华闻签约，也是一个不错的机遇。

这时候，闻虞楚又想起来了李政的话。她曾经问李政，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菜鸟入选女团企划，李政打断了她，并告诉她：

“我选的不是你当前所展现的能力，而是你潜在的价值。公司里的许多练习生，十一二岁就签约了，那时候他们的实力能有多强呢？还不是因为公司想要进一步挖掘他们潜在的价值。”

是啊，如果一个人的价值只有他表面上所展现的那些的话，很难会引起别人的兴趣。闻虞楚意识到了，当公司签约的练习生达到一定的数目时，她不再是一位学生、一位试炼者，而是公司囤积在仓库里的半成品，等待着发挥出价值的那一天。

八点，会议准时开始，100名练习生，100位年轻女孩，坐在酒店的宴会厅里。闻虞楚抽到的一桌，果然没有自己认识的人，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会议刚开始，先是项目总负责人致辞，表示对100名练习生的热烈欢迎。接下来就是各个主管介绍赛制和一些附带的协议，以及节目录制期间的禁忌。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好奇，但一听到“违反规定，将取消比赛资格”后，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些规定有些是合情合理，但有些却是在强人所难。比如，比赛期间停止一切个人活动，包括正在进行的专辑制作以及学校里的学业。

虽然这些来参加比赛的练习生基本上都是已经休学或者长期请假的，但是听到这个规定还是有些悻悻然。

等一大堆冗长的发言接近尾声，很多人都觉得是不是可以撤退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但这时，主持人却宣布，还有一项内容，让本次节目的商务负责人上台讲话。

一些练习生开始在下面小声嘀咕，说这会算是开不到头了。

但当大家注意到走上台前的人时，都不由自主地收声。

台上的男人看上去年轻极了，绝对不超过三十岁，穿着笔挺西装，身材高大，至少得有185，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带笑容，看上去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富二代总裁男主。

“欢迎各位练习生加入《少女计划》，我是本次节目的商务负责人宋祉，在节目录制期间，所有人的商务活动要和节目捆绑。在比赛过程中，我们会根据流量和支持度，选择适当人数的练习生，进行冠名商的广告拍摄，参加宣传节目录制，以及出席开放日的握手会活动，所有的商务活动都是有收入的，在这期间我和我的团队会仔细核对每一位练习生的合同，保证大家的每一份商务收入都有具体的明细。”

闻虞楚坐在位置上，听到同桌的女孩们正在小声讨论。

“也就是说，只有热度高的才能有商务活动呗。”

“那肯定了，观众都不认识你，你怎么给冠名商带来知名度？”

“说句题外话，这位负责人看上去好帅啊，他是美悦的人吗？”

“天啊，听说这次的限定团所有商务都由美悦一手包，美悦手里的资源绝对都是顶尖级的了。”

“今天也是想要出道的一天。”

闻虞楚看着眼前这位负责人，脸上始终带着职业式的微笑，很亲切，看上去很好沟通。虽然他看上去是人畜无害，但也间接地掌握了比赛期间练习生们的命运。练习生来参加比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出道名额奋斗，也是在为公司创造财富，只要有商务活动，公司就会有收入。如果有练习生不仅没能出道，在比赛期间一次商务活动都没有，那么回到公司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负责人正在耐心地回答练习生和一些经纪人的问题，闻虞楚总觉得这位在哪里见过，他的长相有种熟悉感。

大概是幻觉，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要考虑如何展现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