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结束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是传来了李羽萌打算退赛的消息。

“听说她的伤口太深了，已经影响正常的走路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为了不耽误节目，还是决定退赛。”

节目组的相关负责人查了出来，大概是舞台后方的临时支架不牢固，李羽萌踩上去的时候从上面摔了下来后受了伤。

“这也太可惜了，节目组打算赔偿吗？”

“肯定要赔偿啊，如果临时支架是仔细检查过的肯定不会存在安全隐患的，肯定还是节目组的疏忽。”

“但是，一般没有人跑到临时支架那里去吧？李羽萌她们组第一个表演的，表演完了还在舞台上停留干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唉，意外嘛，总是难以预料。”

排练完的闻虞楚回到休息区，听到了一些人的只言片语。她大概明白了，自己是等不到李羽萌回来向她解释自己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晚上，祝伊唯再一次越她们上天台。

这次，还是像平常一样聊天，似乎气氛比以往轻松不少，大家有的甚至带着零食和饮料。

“小楚，我大概知道，周罔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又为什么会退赛了。”祝伊唯开口道，“前两天，李羽萌找到了我，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

闻虞楚没有说话，想听祝伊唯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我经常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迟钝。之前看到周罔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还以为她怕生，后来才知道，那是马芯瑞强迫她的。在马芯瑞那里，所有人都不能逃出她的控制范围，不允许和陌生的人有交集。”

祝伊唯把李羽萌告诉她的，全部和闻虞楚讲了一遍。

曾经lakpae刚刚成立之时，李羽萌和周罔是很亲密的，两个人经常黏在一起，无论是演出还是排练，她们总是形影不离。

那个时候，团员们的关系都还不错，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直到有一天，马芯瑞的一个行为打破了这个平衡。

在练习室里，编舞老师正在教大家一个新的舞蹈动作，所有人都在很认真地学习、模仿，只有马芯瑞在一旁划水。

老师很为难，却又不敢说些什么，但是马上就要上活动了，如果舞蹈存在问题的话，肯定要被主管骂的。

“阿瑞，你认真一点，我们后天就要上台演出了。”

只是这么一提醒，谁知道马芯瑞立刻变了脸。她走到了周罔跟前，看着她。所有人都不知道马芯瑞要做什么，只是旁观着。

可谁知几秒后，马芯瑞像是失去控制了一样，抬手给了周罔一个耳光。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爱怎么样怎么样。”

从那之后，团里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一起来，马芯瑞主动和每一个人搞好关系，却唯独孤立周罔，并且还对周罔恶语相向。

而周罔也像变了一个人，她开始不愿意说话，不和别人交流，每天除了排练，就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思考一些什么有的没的。

有一次，李羽萌只是在表演结束后给了周罔一个拥抱，却被马芯瑞严重警告了。

“知道周罔为什么怕我吗？因为我会打她，还会骂她，如果她稍微做的不和我心意，我就能让她卷铺盖走人，让她的梦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部都玩完。你如果不想像她那样，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就这样，李羽萌开始和周罔疏远了。她本来也想强硬一些，但是却害怕丢了现在的工作。自己的弟弟不争气，自己要扛起家里的重担。

于是，噩梦一般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李羽萌每次见到马芯瑞欺负周罔，都在默默地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去帮助周罔，为什么要做懦夫。

很快，周罔就进入了崩溃的边缘，经常会忍不住哭泣，夜里也睡不着。马芯瑞会不停地给她发短信，用语言和文字羞辱她。

当李羽萌看到周罔晕倒在休息区的时候，她心里是无比自责的，生怕周罔会出什么意外，她想上去把周罔扶起来，可是，她回头看了一眼马芯瑞的眼神，就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却又都被马芯瑞所掌控。李羽萌和周罔，原本只是普通的人，却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把自己的灵魂都交给了魔鬼去玩弄。

“她以为周罔退赛之后，自己就可以重获自由了，但却没想到马芯瑞实在是胃口太大。对于马芯瑞而言，能把所有的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才算是真正的成功。被马芯瑞支使的李羽萌，再也无法忍受，她想到了向别人求救，于是找到了我。

“我说可以帮她联系律师，只要她收集够了证据，就可以起诉马芯瑞。她把这视作救命稻草，于是想尽办法也要把马芯瑞压制、霸凌她们的证据给记录下来。

“对于我们来说，这里是一个训练营，是一个展示的舞台，而对于李羽萌和周罔来说，这里就是炼狱，让她们无时不刻想要逃离这里。所以，周罔离开了，李羽萌也在想尽办法离开，她们都不愿意再遇到马芯瑞，或者是和她同样的人了。”

原本开朗阳光的祝伊唯，在此时此刻看上去也无比落寞。她似乎是在为周罔和李羽萌惋惜，一个人是优秀的偶像，一个是为了家庭努力拼搏的好女孩，却都因为一个疯癫的、精神失常的怪人，放弃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闻虞楚更是难过，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把周罔救回来，让这个女孩继续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但自己还是太过弱小，连自保都已经很难了，更不用说去救别人。

“伊唯，你说，我们能帮她们做些什么呢？”闻虞楚突然发问。

站在一旁的祝伊唯并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思考。冬天的夜晚，寒风吹在脸上，吹在裸露的任何一块肌肤上，并且想尽办法钻进温暖的棉衣里。

可在这冷风里，祝伊唯的声音没有颤抖，显示出了她的坚定。。

“我们要做的就是，该沉默时候沉默，该爆发时候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