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39 全是套路(1 / 1)吾生荒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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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怒听说昨日,相府家的大娘子去了侯明王府好一生闹腾,搞得王府乌烟瘴气的。”

未央宫内,皇帝总算是处理完了寒灾之事,方得片刻的休憩,徐公公边添了一杯热茶,见缝插针地提醒陛下赶紧看一眼楼景初呈上来的的奏折。

皇帝意味深长地望了眼笑盈盈的徐公公,这么多年了,徐公公每回什么时候想要帮衬着楼景初说上几句话,皇帝是心知肚明,主仆二人心照不宣而已。

“王妃落水,怎么又和宰相的夫人扯上了关系?”皇帝瘫在龙榻上,单手托腮,想是这事徐公公也了解个大概,便懒得再读奏章了。

“王爷说,是相府家的大夫人将王妃打入了河中,碰巧被王爷逮个正着,人证物证现今都在王府看着,因着也不是别人,王爷这才上了折子想寻了陛下的意思。”徐公公从一堆奏折中麻利地抽出楼景初的那本,放到了案几上。

皇帝草草地翻阅几下,和徐公公说的意思所差无几,越看下去五官是拧得越紧。

“呵,从前是背地里暗斗,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如今,自年前李姑姑一案开始,兄弟俩是明目张胆起来了,好一个“兄友弟恭”,连演都懒得演了!”皇帝发出苦涩的冷笑,心中五味杂陈。

“陛下,王爷是您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断不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无端冤枉了大夫人,定是又冤屈的。”徐公公试着帮楼景初说了几句。

皇帝长吁短叹,歇斯底里道:“这孩子什么品性,朕哪会不知,朕也想父慈子孝,和乐融融,可在父亲之上,朕是一国之君呐,这个节骨眼上,梁将军不可回金阳,梁家人便是动不得,一个也动不得。”

显然,适才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已将这个案子最后的判定结果挑明了,徐公公虽心疼楼景初又是无缘无故吃了个哑巴亏,可这么多侍奉皇帝,也懂得大局为重,咽下要说的话,默默地整理着案几边成堆的奏折。

边境不稳,梁家顶梁柱梁显章将军正领着十万大军坐镇边城,敌寇但凡听闻他的名字,便是闻风丧胆,不敢在边境作威作福,扰民数载。

此事,动一发而牵全身。

在皇帝寻找到能替代梁将军之人前,梁家确是动不得,不仅动不得,朝廷还须得好好保护者,让梁将军无后顾之忧,安心在边境为南平诛杀敌寇。

“徐亦,宣初儿与王妃进宫,今晚设宴,再怎么说,过年一家人还是要吃顿团圆饭的。其他人就不必了叫了。”皇帝下旨。

徐公公即刻明白,陛下是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王爷,所以,他必须亲自前去王府宣旨,同时趁着路上的时间,好好劝慰楼景初。

无需点破,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是,老奴亲自去王府接侯明王夫妇。”

“顺便,你去把人证带回宫中好生羁押,细细审理了,朕要的是实情。”皇帝又继续吩咐道。

因宣旨宣得晚了些,楼景初与颜宁儿又费了些功夫洗漱更衣,待一行人入未央宫时,天色已很是昏暗。

皇帝今日颇是用心,一桌的佳肴,皆是楼景初从小到大最爱吃的菜。

见二人一进来,便呵呵地笑着迎了过去:“初儿与王妃都来了啊,今日家宴,就我们三人,免去一切礼节了,朕也不知王妃爱吃些什么,今日只好先依着初儿的口味准备了些家常小菜,要是不合胃口,朕再让他们烧去。”

“谢陛下,妾身原不挑食的。”颜宁儿微笑着回答。

“吃吧吃吧,想必都饿了,别拘着这些俗礼了。”皇帝招了招手,坐下吩咐道。

徐公公适才在马车上明里暗里已经提醒过他们今次晚宴的目的,见到陛下不同于平日里的肃穆与严厉,如此和蔼可亲,像极了一位年迈慈祥的父亲,倒也不觉得奇怪。

反倒是楼景初,一路闷闷不乐到此时,闷头喝酒吃菜,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陛下。

颜宁儿在桌底下用上吃奶的劲儿,狠狠踩了他一脚,提醒他注意管理自己的情绪,他吃痛,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将痛憋了回去,表情依旧是那副他爹到欠了他几十万两黄金的难看样子。

这顿饭吃的,几个大写的尴尬转着圈围绕在颜宁儿的头顶上。

为了化解着恼人的不适与尴尬,她夹了块百花糕,吃得两颊鼓鼓囊囊地,口齿不清地笑着向皇帝说道:“陛下,百花糕做得真是一绝呢。”

天真无邪的单纯样子,哄得皇帝眉笑眼开,很是开心。

“前几日受苦了,爱吃一会儿让徐公公多包些回去,宫里新进的厨子,原是广陵人,偶尔会做些广陵那边的糕点,在外头啊,可是吃不着的。”

颜宁儿眼中闪过淡淡的哀伤,一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紧捏着衣裳。

楼景初瞬间明了,温暖的手掌在桌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揉搓着衣角,变得冰凉的手。

顿了片刻,她吞回自己的伤心,继续嚼着塞在嘴中的百花糕,脸上继续绽开着比五月百花齐放还要好看的笑靥,时不时地用余光瞥看陛下几眼。

蓦地,皇帝猛然发现颜宁儿脸上的伤疤,他从未听宰相提起过这事,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出自长辈的关心,问道:“王妃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呵,能怎么来的?你的大儿子一把火烧的啊!颜宁儿鄙夷道,话道嘴边,却是云淡风轻,恭敬得很:“小时候贪玩,在厨房灶火中不小心被烧着了。”

皇帝白了一眼依旧自顾自吃饭的楼景初,数落道:“瞧瞧你,初儿,这是你的媳妇儿,可得好生疼着,都嫁到王府了,便是重金悬赏天下名医替王妃看看也不为过的,此事啊,等开了春你就赶紧办去。”说着还啧啧地摇着头,责备自己的儿子不懂照顾人。

楼景初不理不睬,不过,皇帝对他这幅油盐不进的大不敬的样子也是习惯了。

他心有怨愤,作为他的父皇,皇帝是明白的,于是便常常安慰自己也就是孩子见了最亲的人,才会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愤恨全部表达出来。

一整晚的家宴,都在絮絮叨叨地闲聊,大部分都是颜宁儿与皇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有的没的街市趣闻。撒娇,卖乖对颜宁儿来说,并非难事,就如从前在父皇面前那样,不会出错。

皇帝没有任何要提起王妃落水之事的意思,既然他不提,楼景初也不好在家宴上冒冒然地提出,顶撞了自己的父皇,忍气吞声,憋着不说一句话,怕自己的脾气一上来,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待用完善,聊完天,已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回去的路上,楼景初揶揄道:“公主确不是白做的,你居然能与我家老头子也能聊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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