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替身(1 / 1)谢灵运的小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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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硕揪着褥子,直勾勾盯着林肆,双手下意识地抓紧,全然无视颈上的威胁,“你认识他,是不是,他还活着!”

“他死了,公主,他被大运的君主绑在架子上,点火生生烤熟了。”林肆双手摩挲着公主娇嫩如脂的肌肤,像是捧着她的脸,眸子迷离,语里带着恍惚,“尊贵的公主殿下,你说你怎么不怕我呢,我是来索命的厉鬼啊。”

你们剥了卿肆的脸皮,举着火把要以他的躯体祭天,现在口口声声问着卿肆行迹,关心着他的死活,这不是做戏吗?

和硕松开褥子,反手抓住林肆的手,将他方才一番话当了耳旁风,一心一意要求出卿肆的下落,“你告诉我好吗?”她满目通红,恳求着,“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我就是你要找的卿肆啊!林肆哂笑一声,不再心慈手软,手乍得用上了力,指甲刺入和硕精致而惨白的小脸。

和硕痛呼一声,就连手也掉落下来了,垂在榻上,后知后觉的才知眼前人说的一番话是真情实意的。她被迫仰着脸,对上林肆空洞洞的眼眸,只听他说,“你们卞氏的人怎么都那么自以为是?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你难不成还以为卿肆还活着吧,”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狠戾地说,“你们剥了别人的脸,让别人做鬼都让鬼嫌恶,你们怎么净干这种缺德事?”

和硕强忍痛意,用力推开他,“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硕眸子终于带上了惧色,尽管林肆被她推开了,可脸上还残留的是真真切切的痛。她缩成一团,眼眶里氤氲着湿意,“你不认识卿肆,你滚开!滚出去!”

姑娘开始失控地大声尖叫起来了。

林肆起身,随后举起一只燃着的蜡烛,不顾炽热的烛泪淌在自己手上,缓缓的,他又一点点靠近了和硕。

烛光照亮了他那张涂抹得狰狞的脸,他在光下咧着血红大口,阴森地笑:“那么,开始了,既然公主不肯告诉我卿肆的脸的哪,那么我只好让公主把卿肆受过的刑罚再受一遍好了。”

烛台靠近和硕,同样照亮了她惊慌的脸,脸颊还残留的泪液。

林肆一时不解,嘴里啧啧称奇,“怎么哭了,不是要找卿肆吗?剥了皮,点火烧死,死后就能同卿肆躺在同一层地狱了。”

“呵——”

林肆冷笑一声,把烛台丢在了榻上。

火接触到褥子,一下子燃起,将和硕禁锢在榻上一角,火舌一下把能接触到的一切都侵蚀,渐渐地就要烧到和硕身上去。

和硕大声尖叫起来,蓦地醒了。

满身冷汗,衣裳黏在身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前冒出。和硕还未从梦境里晃过来,直直望着榻旁望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朝屋外喊:“令翠。”

后之后觉的,才发现嗓子哑了。

令翠推开门,拎着着灯进来了,欣喜地道,“殿下终于醒了。”

“我要喝水。”和硕说。

“奴婢去拿。”令翠放下灯盏,去桌上倒水,给和硕呈了上去。

和硕掀开褥子坐起身,接过水微抿一口,润了润嗓子,“几时了?”

“回殿下,戌时。”

和硕将杯子递给令翠,开口问,“本宫是睡了多久了。”

“足足两天两夜。”令翠跪在榻前,恭敬道。

“是吗?”和硕扯了扯嘴角,自己怎么睡了那么久,看了眼令翠,见着她眼下泛着青色,轻声说,“去吧,你去睡吧。”

“奴婢守着公主。”

“本宫不需要被人守着。”和硕拒绝了,心下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魇中。

那个红衣白面的女子口口声声说要她还卿肆的脸,不知道在信口胡诌什么,更好笑的是梦中的自己竟就这样跟她胡掰起来了。和硕摇摇头,强镇心神,抬眸,见令翠已经熄灯退下了。

她躺下,在榻上翻来覆去,索性以褥子掩面,睡了了事。

不过一场梦罢。

御花园漆黑一片,一个红色身影胡乱窜着,突然撞上了不知名的物体。

林肆撞着疼了,龇牙咧嘴,抬眼去看到底撞到了什么人,不料眼前漆黑一片,看了也白搭。

“你谁!”林肆没好气地问。

“你是谁?”那人伸手捂着眼,反问。

“呵——”林肆冷笑着,头晃了晃,直接抬手要朝对面身子上去。

“你要打我?”对面轻而易举地拦下了林肆的手,口里却问,“你那么凶干嘛?”

“我凶?”林肆用力抽回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深更半夜的将我撞得龇牙咧嘴,你怎么不问你做了什么?”

卞清方闻言,这才将捂眼的手放下,不好意思地笑笑,张口解释:“对不起,御花园里有个小池子,里面养的鱼很香,我饿了,所以就出来捞鱼了。”

“那池子不是早——”林肆脱口而出的话突然滞住,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你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御花园里,为什么会知道御花园池子里的鱼香。

卞清方一脸茫然,“我是卿肆,所以你是谁呢?你还没告诉我呢。”

怎么会!

林肆不敢置信,瞳孔乍得放大,他抓过卞清方的手,凑近他跟前去瞧他的脸。

“呵呵呵——”

是他,是卞清方,趁着月光,林肆瞧清了。松了卞清方的手,直直的发笑,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冷意,他止不住的往后踉跄,“你怎么会是卿肆。”

卿肆是我啊,你怎么会是卿肆呢。

“我就是卿肆!”卞清放瞪他一眼,理直气壮道,眼神又逐渐变得奇怪,“你这人怎么莫名奇妙的。”

说罢,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林肆,最后决定不管他了。

“你自己在御花园里小心点,听宫人说最近再闹鬼。”没忍住,卞清方离开的身影停住,还是好言相劝。

林肆定在原地,寸步难移,眼前一片花白,连东西都看不清了,又怎么听得进话呢。

卞清方这是疯了……

林肆朝那背影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是该笑。恨了那么久的人疯了是总什么体验,大概是愤然,恐惧,百感交集吧,却是一点欣喜都没有。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重重叠叠地撒在红衣人的身上。

曾经林肆期盼着可以像别人欺凌自己一样随意欺凌卞清方,可当心里期翼变成了现在,他确是一点高兴不起来。

卞清方说他是卿肆。

林肆抬眸看向月亮,嗤笑一声,若方才卞清方的那副模样是演出来的,那未免太过可怕了。

卞清方踉踉跄跄的,不知往哪去了。

微风拂过,红衣洋洋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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