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卫攻击落空，气的扔掉剑，伸手想去抓尚三才，没想到手指却穿过他的身体。他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看，忍不住嘟囔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应该问你吗？”尚三才眼神中带着一丝悲伤。

罗卫瞪大眼睛，眼前浮现出当日自己杀死尚三才的情景。

那日，距离罗丹死亡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他将罗丹的灵魄收集起来，封印在他的体内，还诱骗不少仙徒跟着自己进到他建造的鬼城中，趁机将他们的灵魄喂给罗丹。他希望用这样的方法能重生弟弟，但是五年过去，一点迹象都没有。

他心中恼火，看着沉睡的弟弟，就想起尚三才抱着他回来那天的绝望。

罗卫当即冲到尚三才的房间之中，本想与他理论，却得知他竟然在修炼。

自己的弟弟现在只剩下一副躯壳，而罪魁祸首还在修炼。他咽不下心中的气，翻身进到他房间，在尚三才毫无防备之下，将灵符打入他的体内。

这灵符与之前打进萧九翊身体里的一样，可以暂时封印住灵力。修炼过程中，灵力骤然减少，定然会走火入魔而死。

他在横梁上，看着尚三才口吐鲜血倒地，嘴角扬起满意的笑。

“谁让你杀了我的弟弟。”罗卫嘟囔着，从房顶离开。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罗卫一个激灵，忍不住后退一步，道：“你死了十年了，为何还能回来？”

“回头吧。”尚三才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大师兄，趁着现在一切还没有晚。”

直到现在，尚三才还是会叫他大师兄。

罗卫退到罗丹的身旁，将他扛在肩膀上，冷笑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我不会回头，我的弟弟一定会重生！”说完，猛然丢下一道灵符。

灵符弥漫起烟雾，遮蔽了众人的视线。萧九翊扇动一下时流扇，将烟雾扇开，但是眼前已经没有罗卫兄弟二人的身影。

帷幔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整个房间开始颤抖起来，四周的灵符发出红色的光芒，煞气弥漫。

萧九翊意识到不对劲，再次将尚三才变成萤火虫收进九尾明魂灯之中。随后他动作娴熟地搂住洛无忧的腰，目光坚定道：“咱们必须要从这里出去。”

“道理我都懂，但是咱们要从哪里撤退？”洛无忧问道。

萧九翊琢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屋顶的方向，道：“那就敲开屋顶吧。”

说着，他抛出去几道风灵符，借助着风的力量，将二人的身体带着到了屋顶之上。他转动着时流扇，凝聚灵力敲击了几下屋顶。

“嘭嘭嘭”几下，屋顶上掉落几片碎片，有光芒从中照耀进来。

“看来就是这里。”萧九翊勾起一丝笑，继续凝聚灵力敲击屋顶。

屋顶上的破洞越来越大，投进来的光也越来越多。周围的煞气弥漫上来，煞气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化作青烟消散。

洛无忧用白伞不屈释放出丝线，暂时在二人身下形成结界。煞气吞噬着结界，快要将结界瓦解。

萧九翊一鼓作气，最后用力一击，整个屋顶顿时破损。他抱着洛无忧飞了出去，而几乎在同时，下面的房间发生了爆炸。巨大的冲击将二人弹飞出去，还好萧九翊操纵着风拖住二人的身体，缓缓地降落到距离宫殿不愿的土丘之上。

随着爆炸，巍峨的宫殿轰然倒塌。无数的怨灵四散着离开，一瞬间煞气冲天。看着大量的黄沙蔓延，不知为何洛无忧竟然有些唏嘘。

萧九翊松开洛无忧的腰，扇了扇时流扇，叹息道：“堂堂仙门大师兄，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将仙徒们灵魄吞噬，真可悲。”

洛无忧眼神闪烁，淡淡地问道：“你为了重生仙门，到底牺牲了多少？”

萧九翊瞥了一眼洛无忧，问道“什么意思？”

洛无忧叹息道：“你以后不能飞升，还受了那么多次伤。如果墨衣上神知道了，他会开心吗？”

萧九翊似乎有些愤怒道：“生不生气与我无关，我现在就想要仙门重生。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这些！”

“那你这样与罗卫有什么不同？”洛无忧瞪着萧九翊，一字一句道。

萧九翊道：“我要做的事情，跟他完全不同。他伤害了凡人，更是祸害了仙人。而我，从始至终只伤害了我自己一个人。”

“自杀算不算杀人？”洛无忧眼睛不眨地问道。

萧九翊愣了一下，没有理解洛无忧的话。他低下头略微思考了一下，点头道：“算，就算杀的是自己，也算是杀人。”

“那么……”洛无忧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道，“伤害自己算不算伤害人？”

萧九翊狡辩道：“这不算……”

洛无忧道：“为何不算？伤害一个人也算是伤害，伤害一群人也算是伤害。不能因为数量不同，而选择无视。萧九翊，你最近做的有些过分，你不觉得吗？”

萧九翊被堵的哑口无言，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洛无忧没有与他再多说，转身向着鬼城城墙的位置走过去。她的步伐潇洒，脸上带着丝丝愤怒。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萧九翊说伤害他自己后，心中会升起一团怒火。

也许萧九翊根本不在意，但是看到他浑身是伤地对自己笑，她还是会心痛。

她走了几步，发现之前在城墙上的小门已经消失。她皱着眉环视一圈，周围也没有什么门，到处都是黄沙堆砌的高墙。

身后的萧九翊也跟了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道：“门没了，我们再开一个就可以。”说着，他用扇子点了一下墙壁。光芒落下，却没有出现门。

他疑惑地加大了灵力，但是依旧没有反应。

洛无忧阴沉着脸道：“咱们还是飞出去吧。”

话音落下，她甩出白伞不屈化作白色大纸鹤。她一个翻身上到纸鹤的背部，随后操纵着它飞上天。

萧九翊想要扒住纸鹤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嘴角抽搐起来。洛无忧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发火，又莫名其妙地丢下自己。

他摇摇头，想先出去再说。他将时流扇变大，跟着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