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了冷向治家门口，踌躇了十几分钟后，抬起百般沉重的手，按下了刺耳的门铃。

但是无人响应，只好靠墙蹲在门口。

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将膝盖全部包裹，如果再长一点，估计就可以把她藏匿了。

她将下巴抵在膝关节上，若有所思地盯住前方某个点。

等了许久，电梯门依旧开开关关，但就是不见他。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向治单手夹着黑色公文包走出电梯。

看到眼前这个人后，停止了现有的动作，不过很快，调整了未显露在外的略微晃动的心，直接不理会地走到家门口，按下数字锁。

打开门，伸手带门，显得门外无人。

在门只留一点缝隙时，陈心然奋力地起身，抓住冷向治的手腕。

由于蹲下时间过长，她的双腿几乎失去知觉，导致抖得厉害，但她依旧死撑着，不敢在他的手腕上借助一点儿力量。

“放手。”冷向治毫无表情，像这张脸上从来就不会笑似的。

她没有听，反而抓得更紧。

“我叫你放手，听不懂吗？”

他的声音已听得见起落。

陈心然犹豫了下，也不敢再坚持，因为坚持的结果就是被赶出去。

松了手，身体由于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冷向治下意识地伸出手，但是他的反应比行动更快，所以仅仅止于此。

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内收，内心的涟漪倒是和眉头有了些许相似。

察觉到不该有的情绪出现在脸上，他迅速地进了屋。

冷向治将包和西装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随即松了松领带，同时解开浅色格子衬衫的扣子。

他需要更多的空气，否则不能快速平复自己的情绪。

心绪平静的时间显然稍长，冷向治告诫自己把陈心然当作空气。

他习惯性地走到落地窗前看夜景，虽然眼里看到了景象，但是没有一点射入脑海里。

他的脑里已被身后的小妮子搅得天翻地覆，容不下一点儿思绪。

陈心然靠墙站了起来，望着他那毫无温度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为什么不让我看爸爸？”

她居然敢质问，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借来的勇气？

空气里传出的是沉默，并没有从背对她的人嘴里听到丁点儿声响。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向擎那里得知了什么，惹得他下令禁止探视。

反正至始至终无论他做什么，从未给过她理由，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去琢磨了。

昏暗的光线延长了影子的长度，她移动着脚步，站到了刚好覆盖上他影子的位置，这样的距离还算安全。

“每个月就那么短短的一次探视，你都没收了，难道不觉得残忍吗？”

冷向治高出她一个头，一种压迫感接踵而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鼓起所有的勇气仰起头看着他，却换来了他的冷漠。

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出现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你没资格和我谈残忍。”

他终于有了反应，略视她一眼，但也懒得停留，又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