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治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眉峰蹙成了一座小山。
他总是猜不透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来。”
陈心然刚撕开调料包,还没来得及放入泡面里,就听到了这样的命令。她放下调料包,粗略擦去手指上的残渣,走了过去。
只见她右手搭在左手上,交叉放在腹部的位置,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给人的感觉,就像仆人在等待雇主的吩咐。
“牛排我点多了,你把这份剩下的吃了,不要浪费食物。”
说完,冷向治站了起来,走到咖啡机前,端起咖啡杯,又放下了。一直喜欢喝现磨黑咖啡的他,对这种加了香料的黑咖啡也能勉强接受,但是这时却突然失了兴致。
也罢,回去接着做方案。
拖鞋与地板的摩擦声逐渐消失,陈心然的视线里搜索不到他的身影后,便急不可耐地坐到牛排边,忍不住凑近闻了闻,牛排的香味愈加浓烈。
顾不上左刀右叉,还是反之,切下一角,就往嘴里送。
七分熟的牛排不带血丝,质地韧嫩,干香味浓。
没过五分钟,一盘牛肉就扫得精光。
吃相当然也是十分难看。
喂饱了胃,收拾完残局,与方案的拉锯战就正式开始。
方案策划在单调乏味中持续,每天2到3小时的睡眠,让陈心然感到身心疲惫。此刻,她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特困生。
经常工作到后半夜,肚子特别容易饿,也就养成了吃宵夜的习惯。此外,她还发现储物室里的食物丰盛了不少,而且都整齐地陈列在桌面上,以便伸手就能拿到。
这样的调整,不知是同事建议,还是Maria善心大发。
不过过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方便就行。
缺觉的日子,终于在第五天把陈心然打倒了。
会议进行到下午2点,陈心然感到恹恹欲睡,她的上下眼如同磁铁的正负极,身边健米的声音穿过耳际,产生了一个天然的磁场,导致正负两极相吸,睡了过去。
健米朝冷向治的位置瞄了一眼,发现他正直直地看着陈心然。
她伸出食指在陈心然的腰上戳了好几下,想叫醒这个不怕死的人,但她的长指甲都要戳断了,这人就跟活死人一样,始终不醒。
Maria也发现了这个“活死人”,走到她背后,准备把她拍醒。手刚悬在半空中,陈心然的头失去了重力,往下一低,额头磕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这下好了,疼痛将她的困意彻底打碎。
好痛。
健米起了陈心然前额的头发,右额已经红肿,“你还好吗,痛不痛?”
陈心然摇头,轻轻地抚摸着被撞痛的部位,同时也将头抵在桌上。她知道冷向治一定在心里骂她蠢了。
她的想法没错。
冷向治高度怀疑,如果这个女人蠢到了致命的地方,会不会被蠢死?
他朝Maria示意,Maria点头回应。
Maria边扶起陈心然边说:“我带你去上药。”
只是在离开屋内人的视线之后,Maria就松开了陈心然的手,脸上更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