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治丢给对面的人两个文件夹,分别是一部和二部的策划案。
一份文件准确无误地丢到茶几上,一份文件则重心不稳掉到了地上。
陈心然把两份文件规整,跪坐在地毯上,将文件夹摊放在白色茶几上。
文件里的文字看在陈心然的眼里,更像是一本无字天书,她的思想完全无法集中。
桔黄色的三角式吊灯,盖着白色的灯罩,射在冷向治的侧脸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怕他察觉,陈心然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她告诫自己,该来的始终会来,逃避毫无作用。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屋子里一片沉寂。
冷向治侧目,视线落在陈心然身上。
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策划案,时而沉思,时而皱眉。
半小时后,文件夹被合上。
冷向治收回视线,“分析一下两个部门的方案。”
她内心的拒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冷向治拿两个部门的案子寒碜她,无非是想看她的笑话。
纵使心里万般抵触,嘴上还是说出了他想要的分析。
“一部和二部的案子,虽然整体上有区别,但是抄袭之处很明显,甚至有些数据都一模一样。”
言语间隙,陈心然偷偷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在他的眼神里解读到的,果然是看她笑话。
冷向治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杯盖在杯口上刮了刮,铁观音的清香绕着杯口飘了出来。
他抿了一口茶,“接着说。”
“我们自己做的方案,当然很清楚这是我们的创意,所以两个部门的方案相似,只有一种可能,是我们的人泄露给二部。”
冷向治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你是承认自己与二部勾结,把我们的方案卖给他们。”
“……”
也许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剧,说话等于废话,解释等于辩驳。
陈心然闭上眼睛,她感觉很累,很累。
须臾后,她的眉头舒展,眼睛睁开,眼里透露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这么想听,她就彻彻底底地说给他听。
“既然你已经断定是我,那就是我吧。我为了十万块钱,出卖了一部,这下你满意了吗?”
面对这样的“自首”,冷向治的眼神变得凛冽,语气里压着几分不悦,“这就沉不住气了,你可知道当背叛者的后果是什么吗?”
不知是因为他离得近,还是他的声音太低,陈心然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这时门铃响。
客房服务人员将洗好烘干的衣服送进房间。
也许是感觉到了屋内的高压,客房服务人员愣了几秒,很快,换上了职业素养,“冷先生,您的衣服洗好了。”
冷向治随意摆手,“放在那里。”
“好的,打扰了。”
衣物摆放完毕,待客房服务人员自觉离开房间。
冷向治放下茶杯,向陈心然走来,修长的双腿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她面前。
“陈心然,你不要说我专制,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为自己脱罪的机会,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