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很大,想要从里面捞一个人不是易事。陈心然到酒吧里转了一圈,但搜索的结果一致,都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就在此时,一位服务员路过,可能是走得太急,他手中托盘的一角擦到了陈心然,搁在上面的酒杯随着托盘倾斜的方向倒了下来。
承受这一切的人可想而知。
酒水里夹有冰块,洒在她的右肩上,顺势滑下。她今天穿着一件加绒牛仔外套,此时白色水洗外套被酒水染成了深蓝色,更有冰水渗透进入身体,冻得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服务员的脸因恐惧而惨白,他连声道歉。
陈心然知道在这种地方打工本就不易,撒酒钱肯定是他自己掏腰包,如果还对他不依不饶,惹来经理或高层主管,可能还会扣工资。
也就算了,只向他打听沈言伦的位置。
好在沈言伦是个有身份的人,酒吧里的人大多数认识,也好在服务员还有一丝理智回答她的问题。
服务员出于补偿,把陈心然带到了沈言伦那张台。
还没走过去,陈心然就看见,长方形的桌上被空酒瓶塞得密密麻麻,过去沈言伦身边搭讪的女人络绎不绝。
陈心然正合计着怎样才能从女人堆中“杀出一条血路”,沈言伦便从模糊的视野中,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人。
似陈心然,又不像。
他开始遣散身边的女人,但总有那么几个不识趣的人,照旧往他身上粘。
他冷冽的轻吼了声,“滚。”
这时她们才意识到遣散的含义是动真格,而不是欲擒故纵,于是也就不欢而散。
当所有人都散后,只剩下沈言伦和陈心然。
沈言伦勾勒下手指。
酒吧里光线昏暗,顶上的射灯在转变不同的颜色,直到最亮的颜色射向他时,陈心然才看清沈言伦的动作。她走到一个可以听见他说话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坐下来的打算。
“陈心然,过来。”
酒吧里正放着欢快的舞曲,音量震耳欲聋,陈心然看见他的嘴巴在张合,却听不清他说什么。
她又向前移了几步,但这一次,沙发上的男人直接一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稍抬眼睑,就撞入了他深邃而又冷冰的注视里。
陈心然的第一反应是,他可能把她当成了酒吧里的女人。
好像过了很久,实际上不过几秒的时间。
陈心然收回视线,试图从沈言伦的腿上站起来,沈言伦却没让她的意图得逞,放在她腰部的手握得更紧。
沈言伦撩开她耳际垂下的头发,把唇贴在她耳边问:“衣服怎么湿了?”
他问完也没有离开,呼吸的气息绕在耳边酥酥麻麻。
耳部是陈心然最敏感的地方,被这一碰,不由得单手捂着耳朵,结巴地回答:“不……不小心撞倒了酒。”
“脱了。”
“哦。”
陈心然再次起身,却又被他阻止。
“就在这里脱。”
陈心然诧异,“这……这不好吧,我还是站起来脱。”
沈言伦缄默,也没有动静。这就说明,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