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离乘车的街道有一段距离，沈言伦没有放下她的打算，正一步一步地走着。

耳边有初春惯有的冷风。

吹来了若有若无的鸢尾芳香，这是他身上常有的味道。街道的路灯将投射在地面的影子延长，头一次让她感觉到沈言伦的身影是温暖的。

“你怎么会来？”陈心然喃喃，眸光褪去之前的略微呆滞，换成了暖意。

她的声音很小，但两人的距离很近，很清楚地落入他的耳里。

“陈心然，我走之前跟你交代了什么？”

陈心然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悦，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回答：“让我照顾好果冻。”

声音发出后，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开始警觉，绞尽脑汁去回忆他说过的话，可她怎么记得他就交代了这句话了？

又等了几秒，他还是不说话，陈心然只好胡诌，试图蒙混过关，“你出差的这段时间，让我别打扰你？”

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让陈心然的心一沉。

“陈心然，你这不带脑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沈言伦加重的语气里，强调着他的不满，“今天我让你不用上班，你怎么不听？”

陈心然顿了顿，才敢接话，“公司通知我，我才过去的。”

闻言，沈言伦更是不满，“所以，我的话可以完全忽略，公司的通知就必须遵守咯？”

“也不是，”陈心然立刻否认，“是唐洁儿指定我去，我不可能不去啊。”

“你知道唐洁儿是什么样的人吗？”

“唐洁儿选秀出道，至出道以来就备受争议……”陈心然将百度百科上的资料大致叙述了一遍。

耳里一直传入背书式的回答，沈言伦居然也耐着性子听完了。

末尾一句话落下，沈言伦嘴边露出一丝笑意，这笑意是多了些嘲笑，还是多了些无奈，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反正，他现在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败给了这个蠢女人。

“百度百科上能查得到的资料，还用得着你说吗？”说完，又对她交代，“陈心然，你要记住，我让你做的事，你可以放心去做，我不让你做的事，你碰都别碰。”

陈心然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严肃，她也严肃地回答：“我知道了。”

沈言伦迈开步子，空气里除了风吹过的声音，再无其他。

沉默了大约两分钟。

“陈心然。”

“沈总。”

两人像约好一样，同时开口。

接着，又沉默了三十秒，沈言伦先开口，“你说。”

“我想问，”她顿了少许，“你怎么回来了？”

沈言伦有些想笑，反问她，“我不回来，你能从警察局出来吗？”

陈心然抿了抿嘴，“艾维库的案子谈妥了吗？”

“你觉得呢？”沈言伦继续反问。

“对不起，是我害你耽误正事了。”

她没有想过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也没有想过沈言伦会为她搁置艾维库的事。如果艾维库的案子因为她而有所损失，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自作多情，我回来是有别的事要办。”沈言伦给出的这个理由，可能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吧，“还有，你太瘦了。”

“啊……”陈心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

“你的骨头搁得我好痛，以后吃多点，听到没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