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9章 89. 半决赛的准备工作⑤(1 / 1)破重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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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数千公里以外的新京,余清终于结束了新一轮实验,摘下防护眼镜喘了口气。她抬头看了看悬浮在半空中全息投影上面全是密密麻麻飞快出现又消失的数据。女性研究员捋了把汗湿的额发,弯腰对着话筒说:“可以,带苏榭出来了。”

待命许久的工作人员立刻小心翼翼地打开通往实验室的门,经过三道严密的防护系统,将同样大汗淋漓的苏榭抬上无人平台刚才进行的是针对神经损伤的修复实验,实验者必须忍受极大的痛苦,忍受五感失调的错乱感觉,全程保持清醒,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痛苦的挑战。

“苏榭,今天感觉怎么样?”没有打算靠近自己的实验对象,余清将手插进制服口袋里,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淡淡地问他。

“很不错。”一边打着冷颤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苏榭试图抓住无人平台的边缘坐起来但一直留意着他行动的工作人员立刻阻止了他的行动:现在他所有的神经群与肌肉都处于失控状态,为了安全起见,他最后什么都不要做,老老实实地待在无人平台上不要动。

“那就好。”余清点点头,示意工作人员送苏榭回病房,少年抿了抿嘴唇这个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绝不轻松,他看上去有什么想要说的话,但最后苏榭什么都没说,任由工作人员将他推出了这个哪怕在全联盟来说都算最高级别的实验室。

女性研究员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她再度调出了实验数据,着重在某几个项目上看了看,“很好,看来我们很快就能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实验了。”她对边上的实验助手说,同时指示对方在下次实验中注意数值的变化。

拉蒙德敲了敲女士的打开的房门,在对方看过来的冷淡视线中无辜地举起双手:“介意我看一下实验吗?”他在余清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接着说:“毕竟这个实验也有我的一部分功劳。”

“感谢你的模型。”余清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赶紧进来以及让助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年轻人如蒙大赦,抱着便携式光屏贴着墙边溜出了实验室余清是整个职测所的助手们最怕的研究员,并且没有之一。

拉蒙德看着助理越来越远的身影,耸耸肩把头转回来,“你应该对他们和蔼一些。”他像余清那样把双手插进了衣兜,“毕竟我们都知道雏鸟情节。”

“会对出壳以后看到的第一个生物抱有恋慕情节吗?”余清的视线停留在全息屏幕上的不停变换的数据上,她低头在光屏上记了几个数字,随口说:“大可不必,我对只会叽叽喳喳的雏鸟没兴趣。”

“实验助手也是一项重要资产。”拉蒙德聪明地在余清反驳之前结束了话题,“好了,”他说,同时向同事走近,“让我看看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随后他的注意力立刻被数据吸引了,片刻之后欧洲裔男性不由自主地吹了个口哨,然后为自己轻浮的行为道歉:“抱歉。”

“我理解你的心情。”余清倒是意外地好说话,“事实上,”她看着几个被格外加粗的数字感慨地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些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觉得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拉蒙德轻声问她。

“代表什么吗?”余清伸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在这一刻,她忽然毫无来由地想起正在几千公里之外参加比赛的弟弟。

“未来。”

当余清说出未来时,吴畏完全没感受到类似的情绪,应该说,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少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唐恩越来越凌厉的攻击上,他第一次知道,力量系异能者也能强大到现在这个地步。

在对方的拳头再度击中他之前,吴畏长刀从下向上一撩,狡猾地滑向唐恩脆弱的腰胯这是之前的某次攻击当中,他发现的唐恩的弱点之一唐恩不得不向后撤步,护住自己的软肋,他满头大汗,双眼血丝,如果细看,可以看到二年级生不时轻颤的手臂。

他已经很累了。

吴畏没有追击。他同样不轻松,不过能够借助场的力量,他还是比唐恩好了太多。

“学长。”少年摸了把脸,感受着手心粘腻的汗水,他出声叫住唐恩:“你赢不了我。”吴畏认真地同唐恩说:“现在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但还不是我的极限。”

“嗯。”对方直起腰,看着吴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一年级生的看法。

“当你们的场无法困住我们的时候,你们其实已经输了。”吴畏说,同时注意到唐恩轻微地皱了皱眉毛,“再这么打下去毫无意义我们想学习的是更多的作战方法而不是和你们计较输赢。”

“所以?”

“一击定胜负吧。”吴畏摆出了起手式,赤红长刀向下一摆,“然后让我们开始第二场。”他一边笑一边说,呲出一口白牙,“毕竟我们不是真正的对手。”

唐恩用实际行动向吴畏表示认同。他略伏下半身,猛地向着吴畏狂奔过来!他们中间只有几米的距离,力量系异能者只需要一秒不到的时间,就能冲到一年级生面前,然后

他的攻击被吴畏架住了,因为充血和长时间战斗,唐恩的双手表皮已经有了轻微的皲裂,血丝渗了出来,就像某种其他的树木裂开树皮,露出鲜红的内里。这双击石碎铁的双手停在离吴畏的脸不远的地方,却无法再近一步,接着,由场所化作的长刀倏地解体,化作无数粉末,然后向着力量者飘了过去,紧紧地贴上他

“我认输。”

“未来吗?”拉蒙德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余清的答案,“你的看法比我想象得更乐观。”他说,“原本我以为你看过苏榭之后,会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

“这大概属于你自己的认知。”余清冷淡地回答他,“我倒是从没有这么认为,原因很简单,绝望从来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出现。”

“好的好的,”拉蒙德开玩笑般地举起手示意认输,“我们可以换个时间讨论这个关于希望的问题,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来谈谈苏榭吧。他的恢复情况如何?”

“那些老头子让你来问我的?”余清翘了翘嘴角,她似乎是想笑一笑,然而这个类似微妙的表情只会让拉蒙德感受到嘲讽及其他一些负面情绪,总之绝对不会和微笑有关。

“是的。”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同时附上自己的答案:“当然,我也很感兴趣。”

“他在好转。”懒得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纠结,余清很快回答了拉蒙德,“根据最近两次实验的结果来看,整个实验对苏榭来说是相当积极的,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在恢复健康,我不能说他之后一定能再度成为厉害的战士,但总不会成为废物。”

“但不是第二异能?”拉蒙德确认。

余清罕见地犹豫了。“也许是,也许不是。”片刻之后她说,带着一种微妙的不确定回答:“我希望他能恢复,但事实上也许他不能。”

“这个回答老头子们可不想听到。”同事冷静地说。

“那又如何呢?”余清反问,“他们不想接受,那又怎么样呢?”这次冷笑终于彻底出现了,“苏榭有今天,难道不是他们造成的问题吗?”

唐恩干脆利落地下线。吴畏甚至有那么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还以为自己因为太累所以看错了或者说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但是队友活蹦乱跳的声音告诉少年这是真的:“的异能等级表现也就是这样啊……”安杰鲁笑嘻嘻地说,声音大得恨不得在整个森林里广播:“看来我们确实要对职测所有那么一点儿怀疑了。”

吴畏凭借对队友的了解心想,安杰鲁在气什么?

很简单,因为安杰鲁被迫离开了自己的机甲,更简单的是,作为一个体能堪堪达标的精神系异能者,安杰鲁同其他同系异能者一样,不喜欢体能运动。而现在,他不得不离开舒适的,不用累得浑身大汗的机甲,得靠自己的双腿在森林里奔跑,躲避,追击以他的性格来说,仅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已经非常压抑自己的脾气了。

这句话成功地激怒了和安杰鲁作战的二年级生。成串的能量弹向着年轻人所在的位置扫射过来,安杰鲁连滚带爬地躲闪过去,能量弹在地面留下一串焦黑的印记,机甲冰冷的视线锁定了一年级生,虽然安杰鲁理智上知道那不过是光电探头,但感性上,冰冷的金属带来的威胁让他不舒服地转了转头,一贯嘲讽的表情也不知不觉地消失,脸上现出一片严肃。

他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对方的机甲。

“我挺不高兴的。”他宣布。

然后,冰蓝色的洪水在森林中卷起滔天巨浪!以安杰鲁为圆心,泛着危险气息的冰蓝“水流”几乎在瞬间就扩散开,然后寸寸冻结!空气中冰晶凝结,有人抬起头,讶异地低呼一声:空中居然飘起了雪花!

柏吉尔的眼睛迅速缩成针尖大小,“不好!”他大喊道,狂吼出声:“赶快离开那里!”

然而已经晚了。

冰冷的雪花覆盖了机甲的表面,勾勒出一道洁白的金属躯体,冰晶寸寸蔓延上去,将它冻成了一个漂亮的冰雕,然后,面无表情的安杰鲁打了个响指“啪。”

冰雕应声而碎。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没有谁想得起来去制止他,或者说,在阻止他之前,一切就已经发生了。那个随着机甲一起变成碎片的二年级生被迫退出训练,吴畏估计他的心理阴影应该相当大,甚至在短时间之内都不想再看到和雪花有关的场景没有几个人能坦然地直视自己的死亡场景重现,哪怕只是假的。

谢忱叹了口气,青色的场温柔地蔓延出去,将无机质的冰蓝包围起来,并一点一点地覆盖过去,安杰鲁面无血色,他摇晃了几下,随即跌倒在地刚才那一下,他固然成功地将对手送出了训练,但自己的精神也彻底投资。

换句话说,他不用,也不能继续训练了。

“安杰。”克奇在队内频道里命令他,“马上弃权。”他语气强硬,“马上!给我!弃权!”

“咳咳。”安杰鲁呛咳了两声,“我还没输……”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身影已经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纹线条这是精神极不稳定的征兆,意味着出现这种症状的人随时有可能被踢出系统。

克奇叹了口气他举起突击步枪,干脆利落地对着自己的同胞兄弟来了一枪,安杰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哥哥当场干掉随后就彻底登出系统,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之内别想在虚拟训练里看到他了。

“好了。”克奇收起突击步枪,在一片怪异的视线中心平气和地说:“我们继续训练吧。”

拉蒙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余清的问题。

一直以来,对于这个过于直率的东亚裔同事,拉蒙德都保持了一种过分小心翼翼的态度也许是因为余清强悍的实力,也许是因为欧洲裔长久以来所谓绅士的传统,更也许,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让人难堪的问题。

“我觉得,”他艰难地开口,试图组织语言,“现在谈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让苏榭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就很有意义了。”余清冷笑道,女士极少动怒,但现在她明显已经怒不可遏,“他只是运气够好,这次没彻底瘫在床上原本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苏榭的牺牲换来了什么?”她质问无言以对的拉蒙德:“毫无结果!”

“毫无意义!”

“他根本不应该去参加那个愚蠢的实验!蛊惑他参加实验的人应该上法庭接受审判!”余清一直以来压抑的愤怒全部爆发出来而拉蒙德认为至少不全是为了苏榭,“但现在呢?没人为此付出代价!”

“就好像苏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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