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八章 绿蚁新醅酒1(1 / 1)1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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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也笑了,嘴角两个圆圆的笑旋,她用围裙擦净一个椅子,拖出来请鹿黍离坐下,“鹿公子,你坐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鹿黍离依言坐下,明月很快就出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坛子,坛身上还有没擦净的酒渍。

“鹿公子,我新酿的桂花酒,用了新配方,这坛是我刚分出来的,送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如果好喝,你一定要带邱公子也来尝尝!”

鹿黍离依稀想起了,邱临风贪杯,却不会品鉴酒水,分不出优劣,平生最喜欢这样香气或口感浓烈的酒,明月新酿的这酒,完全是投邱临风之所好。

于是他没有推辞,接过明月手里的酒坛。

“等我喝完了,回来还你坛子。”

他拿起墙边倚靠着的伞,抖了抖残余的雨水,和明月挥手告别。

椒房宫。

自商桓驾崩那天起,纪若望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那天她的课程结束时已经有些晚了,杨六娘索性让她留宿椒房宫,而后约子时时分,杨六娘便急匆匆得赶往宣室。

这一切与纪若望是毫无关联的,纪若望原本打算继续蒙头大睡,然而宫中其他妃子不知从何得了消息,一个接一个得来到椒房宫请安。

纪若望想不明白,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安不能等到明天请?这些妃子分明就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妃子最后干脆在茶房里坐了一圈嗑瓜子唠嗑,时不时茶房里传来女子尖锐的笑声,这下纪若望实在是睡不着了。

不久,六宫鸣钟,这些妃子们才突然慌了神,再没了刚才的笑脸,都去寻自己的儿女,到宣室殿去了。

纪若望突然想,她的未来或许也是这样的。她曾料想到嫁给商元祗意味着拘束与不自由,却很少真正去想,和无数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什么感受。当商元祗的时间精力分割到这么多人身上之后,她又能分到多少?当她久居深宫多少年之后,她又哪里记得,宫外的生活是怎样的,这样脱离实际的劝告,又能帮到百姓多少?

然而不待她继续胡思乱想,她就被卷入了这场名为“帝王驾崩”的洪流中。

随后几天,椒房宫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之前为了掩盖消息,宫中不曾提前准备随葬的物什,现在赶制是一个大工程,杨六娘便让椒房宫的宫人也去搭把手。

纪若望住在宫里,眼见着周围的人都忙得团团转,十分不好意思,便去问杨六娘自己能做些什么,杨六娘摸着纪若望的头发说。

“好孩子,你就帮着扎些绢花吧。”

于是纪若望就在宫中连着扎了几天的绢花。

当她完成了任务,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把绢花交给谁,教习她礼仪的嬷嬷不知去了哪里,问问其他的小宫女,都说自己是最下等的宫人,不知道该去找谁。

纪若望觉得应该没有人会故意来得罪她,所以这些小宫女说的应该是真的,所以她干脆等着别人来收好了。

这天屋里闷得要死,于是她打算坐在屋外的栏杆边继续扎绢花。

椒房宫正殿。

杨六娘就要去守陵了,商元祗来同她道别,商元祗从杨六娘的屋里出来,转头一看,只见地上凭空堆起一堆绢花,其中一个脑瓜顶在其中耸动。

纪若望听到脚步声,从绢花堆里抬起头,看见商元祗正用一种饱含复杂情绪表情看着她,不禁瑟缩一下,问道,“干嘛?”

商元祗平静一下心境,反问道,“你在干嘛?”

“扎绢花啊。”

商元祗嘴角抽了抽,“给我扎的吗.......我的登基大典都已经结束了……”

纪若望愣了一下,手中的线团也掉在了地上,她这两天沉迷扎绢花不可自拔,根本不知道外面在做什么,只知道每天宫中都很吵闹。

商元祗已经登基了?!

葬礼已经结束了?!

已经不需要绢花了?!

纪若望心中如万马奔腾。

商元祗见纪若望的表情呆滞,又看到地上如小山一般堆积的绢花,不知道纪若望究竟扎了多久才扎了这么多,说不定一连几天都在做这事。

于是商元祗小心得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纪若望猛得回过神,她在心中怒吼,不,我一点也不好!然而说出口的却是,“我没事。”

商元祗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等等,你呢,你还好吗?”纪若望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拦住了商元祗。

纪若望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了,商元祗明显不好,面色发白,眼下青黑,鼻子有些红,头发也有些乱,大约是下朝摘下冕旒后,直接就来到椒房宫了。

“有时间去我屋里喝杯茶歇歇再走吧?”纪若望试探着问,她并没有抱很大希望,这几天说商元祗是全天下最忙的人应该也不为过,他或许是很难抽出时间的。

商元祗算了算之后的安排,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没有时间的话只要压榨纪灵枢的劳动力时间也是可以有的。

自从纪若望进宫以来,商元祗还没来看望过她,并且两人的婚事由于商桓的丧期也要推迟,他也有必要安抚小姑娘,因此,商元祗同意了。

然而一进屋,商元祗就蹙起了眉毛,这么大的房间,空空如也,一个宫人的影子也看不到,博古架上光秃秃,桌子上也只有一套茶具,房间一眼能望到底看到床铺,连一扇纱橱屏风也没有。

空荡荡的屋子里,商元祗简直不知道该坐哪儿。

邀请商元祗进屋的纪若望明显也忘记了自己并没有可以用于待客的东西,但是她不是太讲究的人,因此她也并不尴尬。

纪若望不知从哪儿拖出一只六方木凳,请商元祗坐下,向一只茶杯中倒满水递给他,有给自己拿了一只杯子,坐在床上和商元祗闲谈。

虽然纪若望不尴尬,可商元祗却十分羞愧,这么大的后宫,对一个小姑娘的用度缺斤少两,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他心中暗记下此事,准备回去后叫人安排。

纪若望确实不尴尬,她在这里不过是留宿几天,这个屋子是教习的嬷嬷专门为她挑的地方,说是这里没什么东西,也不会让她分了心。纪若望没有怎么去过别人的宫室,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住处之简陋。

所以尴尬的只有商元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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