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忍得了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陈守愚一直是如此以为的,因此他在拼命忍耐心中的怒气,他是家里最的儿子,那里受过这种气,这两气得他简直肝疼,他身边的副官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心点了这个火药桶,平白无故然而一顿臭骂。
而且,运来洛阳的粮草已经被劫三次了,如果再没有粮草补给,陈守愚的军队将不得不动用城中的存粮。这些存粮原本是为了躲避灾才为百姓存下的,如今为了赈灾,城中的存粮已经不多了,如果军队要强征这些粮食,城中必然有饥民饿死。
陈守愚紧咬着牙,神色在明灭的烛火中有些狰狞。
“你的脸色真不好看。”纪灵枢凑在纪若珽耳边打趣道。
随即,他意识到他和纪若珽还在冷战,这样亲昵的发言明显不适合这个氛围。
纪若珽脸上显出一点尴尬来,两人在商柏处用过了晚膳,商柏喜苏南菜,苏南菜略带一些甜味,这让纪若珽很不能接受,他从吃惯了西南地区酸辣浓郁的口味,苏南菜清淡而带甜味,这在纪若珽眼里完全是异端!
不过商柏很以这种甜味为荣。
糖价贵,只有富人才能肆无忌惮地往菜里放糖,商柏恨不能全下人都知道他淮南王是多么的富有,因此在同这两位朝廷命官把酒言欢时,他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宣传的机会。
“纪将军,你再尝尝这份酱排骨,做这道材厨子是我亲自在酒楼挖来的,是位美女,这道菜可谓是味美人美,堪称一绝。”商柏殷勤地给纪若珽布菜,语气中不无炫耀,很少有人从朝歌来淮南,因此他也很少能找到人展示自己的奢靡生活,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得好好和纪若珽两人。
排骨已经进了他的碗,这下纪若珽连推拒的机会也没有了,只好硬着头皮忍着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吃掉这一块齁甜的排骨。
商柏心中其实还有一个疑问。
纪姓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纪灵枢与纪若珽姓氏相同,又都是商元祗的近臣,很有可能是有亲缘关系的,可是从今看来,两人又并没有很亲密,他很想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样也好他确定后续的方针。
商柏装作无意的问道,“二位大人可是兄弟?”
纪若珽哈地一声笑了,“不是,我和他可没关系,我俩长得像吗?”
商柏尴尬的笑了笑,“两位大人都是一表人材,身上一身正气如出一辙,商柏这才想,不定两位大人竟是一家人。”
纪灵枢道,“淮南王好眼力,我俩谁非亲却有故,我俩差不多是一同长大的。”
纪若珽点点头道,“正是。”
两人与商柏笑谈一晚,两人间的关系也有所缓和,至少相互不再互不搭理了。
饭后,商柏带着神秘的笑意,是有惊喜在等着二位,而后就让陈朔带着两人回屋了。
三人下榻的院里,纪若望正和两位美女大眼瞪眼,大眼是美女的,眼是纪若望的,纪灵枢不知道对她的眼睛作了什么,这两她总是睁不开眼睛,成了传中都是怪物的眯眯眼。
两位美女别扭地移开了眼神,她们自商柏处领命今晚服侍纪灵枢与纪若珽,可是来到此处却只看见一个长相猥琐的厮,这厮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目光之猥琐,神色之下流,实属世所罕见,两人生怕这厮一声狼嚎扑上来,因此暗地里都很警惕。
可是两人也不能直接骂他一顿,因为他是两位纪大饶随从,还勉强算是一位客人,她俩作为东家不能失了礼数,两人只好避开纪若望探究的眼神。
待纪若珽与纪灵枢回来的时候,两人看着美女们嫌弃的眼神都吃了一惊,美女们这般嫌恶可能是因为纪若望先前的凝视,正所谓狗随主人,没想到两位朝廷钦差看起来人模人样,他们的随从却这样猥琐,看来这两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但纪灵枢与纪若珽却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纪灵枢在南境曾受到女性的极大追捧,堪称能重现“看杀卫玠”的盛况,从不曾被女性用这样厌恶的眼神看待过。
而纪若珽,虽然不比纪灵枢受欢迎,但也是南境苗女口中的热频词,苗女走婚,比汉民开放的多,纪若珽曾享受过女孩明里暗里的邀请,自以为长得至少也是中人之资,不惹人厌烦。
两人凑到纪若望跟前,“怎么回事,这两位姑娘怎么苦大仇深的?”
纪若望耸耸肩,“我哪儿知道?我就打量了她俩一会,就成这样了。”
纪灵枢恍然大悟,“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人家以为你想癞蛤蟆吃鹅肉呢!”
纪若望不解,“我又不是变态,她俩用得着这样防我么?”
纪若珽仔细瞅了瞅纪若望的脸,哈哈大笑,“你是忘了你是怎么追杀纪灵枢的了,当时你可气得不要不要的,现在都忘了?”
纪若望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黑脸大汉的打扮,难怪两位美人误会。
三人这般笑成一团,理都没理两位美人,美人听不清三人在些什么,但是完以后两位衣冠禽兽就哈哈大笑,黑脸大汉咬牙切齿,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两位美人只觉得更加恐怖了,这幅景象简直像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同自己手下的妖怪一同密谋杀和尚一样恐怖。
正在这时,纪若望上前对两位美人,“两位姑娘别怕,我们没有恶意,你们且,你们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两位美人一想,商柏想让她们做的事,无非就是与这三人谈风月,正和了这黑脸大汉的意,今晚不知要被三人如何折磨,两人吓得嘴一瘪,“哇”得一声哭了。
这回轮到纪若望傻眼了。
第一,她不知道这两个姑娘为什么哭,她明明已经告诉过两人她没有恶意,两人不必害怕,怎么这姑娘和没听见一样呢?
第二,她压根不会哄人,在家里她是最的孩子,向来只有别人哄她的份,那里需要她哄别人呢。
一句话,纪若望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