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有什么长处?”
水壶伯爵的态度很和善,没有架子,白仙很意外,但也不管什么,现在是亮长处的时候了。
“四书五经,宇宙规律,增幅不解,法术大全,炼器,阵法,都懂。”
水壶伯爵越听,麻豆一样大的眼睛愈发的亮,嘿嘿笑了起来,这简直是多功能的工具人,用了用了。
“一月五千摩比,附赠居住出行车马,负责总体规划发展,怎么样?”
白仙对极渊的货币单位没了解,但听着还附赠车马,包吃包住,那就没问题了,他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了解极渊的机会。
“如此,多谢伯爵。”
“好,在水壶领,生活的开心,那天走了,记得来打个招呼,我给你送行。”
烧看的满脑子迷糊,他可不记得,水壶伯爵这么和善,当年他来的时候,虽然水壶伯爵也很和善,但远非现在这样。
都有点礼贤下士的意思了。
而且,为什么摩比比自己还高一千?
明明他的基础是两千摩比,干了几万年,这才升到了四千摩比,人家的起点,是自己奋斗几万年的终点?
就很离谱,本以为这个路上捡的飞行种,顶多混个参军什么的随从种,没想到一下子成了飞行种,还是雇佣类型。
白仙没啥概念,反正好的就对了,金子总会发光的,读书多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当然他不了解极渊的情况,不然能对症下药,来一记猛的。
起码拔高一下自己的地位,看看有没有机会学习一番极渊的法术或者秘法什么的。
拿了身份牌,出了水壶府邸,白仙身后跟着两队魅魔,用水壶伯爵的话说,这是来的见面礼,每个人为他效力的魔族都有。
白仙就很神奇,这二十个魅魔,都是原封不动,姿色上乘,细腰长腿这类型的,没有大不同,但也不是一张脸。
各有各的美。
其中不乏长猫耳朵,狐狸耳朵,兔耳朵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白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你的世界,也是顶尖一类的人物?”
烧问道。
他想了很久,除了白仙误入极渊之前,在他那个世界,就是睥睨天下的存在,不然他不认为,水壶伯爵会如此看好他。
毕竟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最大的便是鹰狮王,昔日误入极渊的神王,那一战,引出了封号魔神。
鹰狮王不敌,堕落成魔,直接成了魔神王一级的存在。
可谓是极渊每个魔都知道的事情,当然,事实如何没人在乎,反正这种从外界来的魔,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烧猜测,白仙也是这类奇行种。
“还好,不算睥睨天下吧。”
听白仙这么一说,烧稍微安了下自己的心脏,还好还好,不是特别厉害的奇行种。
“也就是阴暗气机的亲儿子那样的,没啥大不了的。”
烧:“……”
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阴暗气机的亲儿子,这…不就是说,在他的世界,他就是封号魔神王那样的存在!
烧艰难的从左边耳朵里溢出了些热水,表示自己的震惊!
夜,灯火弥漫,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三家武夫之人终究是没有死光,一些运气好的,狼狈逃到了天涯镖局营地,看着一众手持长刀的走镖人,各个吓的魂不守舍。
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武夫,瑟瑟发抖缩在灌木丛旁,他们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
想他们在乾丰城,好勇斗狠,街头巷角的跟混子打,肆意妄为。
可这真动刀剑,见血的时刻,却是慌了神。
街头巷角的好勇斗狠,终究是私斗,放战场上,无用。
程路带着蔡苟从营地内走出,脸色凝重看着几人,“发生了什么事?”
“快救人,救人,我们被袭击了,那悍匪好厉害。”三家武夫中一名狼狈爬起,嚎啕大哭道。
“安置好他们,所有人戒备。”
程路回头喊了一句,气机动荡,身影没入密林中,嚎啕大哭的三家武夫,抓着蔡苟的手,“为什么你们不去!”
蔡苟呼吸急促两分,说辞总镖已经教诲,头一回干这种事,他的内心多少还会有些不忍。
在三家武夫连番追问下,才道:“悍匪人数众多,贸然追去,只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说完不理会嚎啕大叫的年轻武夫,看着密林,暗暗握紧拳头,要学的,还有很多。
密林边上。
程路站在树梢上,看着火焰燃烧,三家武夫的营地毁了,三家武夫赶的牛奴仆,除了少数在天涯镖队那边。
其余全被劫掠而去,能带走的奴仆一个不留下。
看着匍匐在地上,受伤的奴仆,拼命往火圈外爬,程路从腰间摘下一指粗的长筒,嗖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绚烂火花。
不一会,一队弓队抵达,程路看了几人一眼,“射杀。”
“…是。”
代副镖犹豫了一下,便下令射杀,事情已经说了,他们行动很干脆。
这里煞气浓厚,尸体曝尸荒野,第二日绝对找不到,不是被狼吃干净了,而是他会追着你跑。
死后比生前更凶,这谁敢惹?
伤痛的奴仆,带也带不走。
与其让他们死在荒野,最后变成邪物一流为祸四方,不如直接一把火来的干脆。
至于救?
能救的,自然救走,救不了的,不如给他们痛快。
一番忙碌,扫干净尾巴,在大火蔓延到这边之前,蔡苟便带领镖队退到了空旷地带,风势正盛,催动火势。
一片密林燃烧而起,程路安排走镖人围绕着密林挖了一道沟壑出来,隔绝内外火源,天刚亮,便启程出发。
能做多少,也仅有这样了。
不可能把人力物力放在扑灭山火上,程路没什么不妥,蔡苟疑惑,“总镖,为何你总算抱着三国志?”
这个问题问得好。
因为追读么。
程路不可能把实话说出,笑着道:“看先人往事,多看看,总有好处。”
蔡苟若有所思,即使走镖途中,总镖也不忘读书。
他想起父亲说的话,穷文富武,虽是比喻,但读书,也是需要花费很多钱的。
买两本书看看?
读书的种子在蔡苟心中种下,决定回到回歌镇就去买。
蝎子尾十八弯。
弓队照例去高处警惕,这回就需要走镖人来帮忙了,光靠驽马,会累死,必须要有人推着镖物上去才行。
不光走镖人,幸存的三家武夫,奴仆,镖客,全被发动起来帮忙。
三家武夫神色呆滞,或许是还没缓过来,也或许是,此次损失太大,他们不知该怎么跟各家家主交代。
也或者是,梁叔牙死了,就得活着的人顶包。
程路看了眼日落的黄昏,拿着火把,沿途插在路旁,径直走到顶,瞳孔微缩,蝎子尾上,一麻衣老道士,独自坐在岩石上。
如果不是他周边呈扇形排列开的人,也不必程路如此惊讶。
是人是尸,一眼便知。
赶尸人。
程路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行业,毕竟过了蝎子尾再走个一天半左右,便是马掌柜的赶尸客栈。
在附近遇到赶尸人,合乎情理,但不符合程路的感官。
他上来之前,根本没察觉到上面有活人气息,要么,是这麻衣老道士内敛的功夫极好,第二种,他周遭的尸体尸气掩盖他的活人气息,至于第三种。
人死道消。
程路觉得,第三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小,本人更倾向于第二种或者的第一种。
不管是那一种,见到了,总该要寒暄一番,警惕上前,“道兄,镖队立马就上来,还请带你的客人,暂避一番。”
行尸避人,人多了,尸也要避。
何道长说过,昼伏夜出,不是赶尸人,不想白天赶路,而是白天撞人,会扰了客人胸中的生气。
没必要为此冒险,坏了客人,赶尸匠也是要赔钱的。
微微皱眉,这人根本就没理会自己,坐在石头上跟老松似的,运起气机,“道兄,还请…。”
气机引起的风一吹,麻衣老道士跟他四周的客人一同,整齐往后倒,程路眉头一挑,话都忘了说。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便是赶尸匠赶尸失败,上次何道长也只是提了两句,没说更多细节,程路抚额。
他怎么就能遇到这么多鬼啊僵尸之类的!
这里又不是聊斋!
警惕上前查阅情况,麻衣老道气色略白,看样子不像正常人,倒像是得了大病的样子,肌肉紧绷。
推测他不仅是个赶尸匠,还是个道士,仔细打量麻衣老道士,也不见什么端倪,仅有几处隐蔽的地方没看。
抬头看了眼,错愕后退数步,七八名客人额头上,压根就没符纸,本能就想起了在赶尸客栈头一回见行尸暴走的记忆。
“他们…死了?”
程路看了半响,这七八个客人,显然死的有一段时间,只是这赶尸匠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遮盖了他们身上的尸臭。
没符纸,站着不动,也没有变成僵尸。
“没道理啊。”
程路嘀咕,他不太了解这个行业,但眼前问题的诡异性,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确定七八个客人不会突然尸变,来一出垂死病中惊坐起,拿火把挑起麻衣老道士的下颚,两枚细小的洞在他脖颈上。
莫名觉得这两个孔洞还有些许秀气?
可能看错了,两只手折断麻衣老道士的手腕,连着血肉断裂处,只淌下一些水渍。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
血肉仿佛失去色彩,变成了白肉,就跟被放空血再杀的猪肉,不见丝毫鲜血。
眉头皱的更深了。
灵秀提起过,僵尸吸人血,只会吸走三分之一,也就是那部分精华,余下的尸毒,还需要借助鲜血,才能完成尸毒攻心。
好吧,还有另外的方法,例如自戕往地上躺,在这地头上,没多久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就很离谱。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嗡。”
火势熊熊燃起,程路闻着腥臭的焦油味,颇有些习以为常这个味道了。
呸。
想什么呢。
赶忙后退几步,管他有什么问题,还是什么情况,一把火放了先。
这条路是镖队出去必经之路,若有这些玩意在侧等着,还能安心不成?
许久,头一辆镖车才在走镖人们呼哧呼哧下拉了上来,程路看了眼,没多在意,继续打量着火势。
现在问题已经不是是不是离谱那么简单了。
火焰中,七八个客人已经化为了飞灰,只剩下老道士的尸体,那怕火焰灼热,都没办法把他的尸体烧了。
“总镖,这是人么?”
代副镖头看着烧着火的尸体,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道。
“我也希望他是人。”
程路语气复杂,火烧不烂,这就难办了。
眼前的老道士,除了衣服被烧干净,整体没啥变化,如果不是某个地方的火势特别旺,燃起的火峰不断炙烤着下巴。
可能他就站在着,静静赤着身体。
镖队一个个上来,打量了几眼烧火的老人,各个唏嘘不已,程路决定今晚亲自看着他,耗上了。
看你有什么端倪不成!
镖队在几十丈外扎营休整。
一夜过去,老人还是站着,火没了燃料,自是不会继续燃烧,程路看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看出来。
“总镖。”蔡苟端着饭碗走来,吞了口唾沫,“他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那有人被火烧了一晚上都烧不成灰的,如果有,那肯定是这人不是人。
程路接过饭碗,瞥了两眼,确定没问题才吃了起来,这人很古怪,火烧不死,但却能折断骨骼身体。
不是僵尸,就只是诡异。
看久了,还有点觉得他秀气的错觉。
分明是个老头。
吃完早食,程路安排镖队出发,很贴心的把老头也带上,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交给专业人士就好。
蔡苟的坐骑很荣幸出卖了一把自己威武的身姿,拉着铁链,之拉着的是东倒西歪,完整如初的老头尸体。
蔡苟一路好像坐在榴莲上,坐立难安,程路握着铁链,“在前面等我。”
交代完蔡苟,便拉着老头的铁链,往赶尸客栈走去,看着木门上熄灭的白灯笼,怦怦敲门,“马掌柜,我给你送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