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连山怎么也没想到,魔门居然敢在极北之地,这般对付他们震阴宗弟子,若不是机缘巧合,正好遇到卢悦,白明桦将来回宗,与魔门修士,里应外和,那震阴宗,还真是危矣!
因为此,见到卢悦时,神情异常和蔼,知道人家在收集高阶兽肉,还把路上打到的一只六阶冰犀整个给了她。
“魔人猖狂,子良他们恐怕还要麻烦小友一段时间。”
刚收了人家的好处,卢悦也无所谓,“前辈现在就要去查看周边吗?”
胡连山点头,“我也会给逍遥那边发信,告知你在这边的一切。此次冰雾山事件,我震阴宗不会忘记小友相援之德!”
这下子,卢悦更放心了,“同属道门修士,原本就应该守望相助!”
话是这样说,可真正能做到守望相助的,又有几个,胡连山叹口气,只希望经此一事,惠馨师妹,不再那么偏激的,非要去找两个元婴修士拼命。
最起码,因为卢悦,把跟逍遥时雨的恩怨,暂时放过,才是正理。
花散和时雨,一个是灵墟长老,一个是逍遥长老,两人还都是元婴修士,惠馨这般不明智的非要跟两人对上,震阴宗能怎么办?
这些年,拘着她,不让她出去乱来,虽然是保全了宗门,可……到底意难平!
卢悦重新把三重禁制关上,外面的道魔之事,真得与她无关。
她现在只关心一样,臭飞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把熊掌全吃了,一口也没给她留。
“飞渊……”
咆哮的声音,让飞渊快速地把还剩的一大团熊掌,干脆一口全叨到嘴里,使劲往下一噎。
伸长的脖子咕噜一声,还能看到大大的一团,就那么被它咽到肚里。
卢悦要被它气死了,哪能这样?
枉她天天为它担心,枉她为它到处收集妖兽肉……
“嘘!我都好些天,没吃一口肉了,中间好几次,还以为自己要当饿死鬼了呢?”
卢悦拎起的拳头,在它头上拭了拭,到底没真的捶下去,“我们说好的,一块吃肉!”
满是愤怒的声音,震得耳朵疼,若是有手,飞渊都想把耳朵捂住,说是说好了,可不代表,它就一定要做到啊,“我一会还要进灵兽袋,现在不多吃点,那我在里面,可怎么混啊?”
卢悦一呆,“是……那个出问题了吗?”
“有点小问题,”飞渊软软的童声,一本正经,“鲲鹏血脉太厉害,我要趁着这个好机会,把传承过来的东西,全都吃透了。”
卢悦上上下下打量它,四阶的金鹰没错,难不成,改造的血脉,比她想象的要成功些?
“有时候,过犹不及,你不用那么拼的,”卢悦揉揉它的脑袋,“你已经是四阶的金鹰了,四阶妖兽,正常的寿命在三千年,能比我多活好多好多年了。再进阶的话,以后一个人,你会寂寞死掉的。”
刚因为她的前一句话,感动一塌糊涂的飞渊,朝她翻了个眼白,“你什么时候听过,四阶妖兽能说话了?”
卢悦呆滞!
“我是七阶的大鹏鸟,还是大鹏鸟中的王者,金色大鹏都没看出来,怎么当我主……姐姐的?”
大鹏鸟?
好像也早从归藏界消失了吧?
“还金色大鹏?我让你早不告诉我?我让你在旁边,看我小心翼翼怕触你伤疤讨好你?太坏了,大坏蛋,你个骗子,小骗子。”
飞渊的头,被她揉过来揉过去,等到它终于不头晕的时候,看到无良主人在旁站着笑,就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可怖。
“是你自己不问我的?怎么能怪我?”
“那我不是怕刺激到你吗?”
“你现在就不是刺激我了?”飞渊使劲摇摇头,把头上的毛,搞顺当,“我这么帅,姐姐你干嘛非要把我往丑的地方整?”
卢悦晕倒,还帅?小屁鸟知道什么叫帅字吗?
“行了行了,我懒得和你对嘴,你也吃饱了,也喝足了,进灵兽袋好好修炼吧!”
小祖宗进灵兽袋,她可以安心吃她的东西,不担心有人来抢,也不用担心,臭家伙再有一点问题。
金色大鹏鸟,虽然比不得神兽鲲鹏,却也是无限进阶型的,只要它不是半途陨落,不被瓶颈限住,总可以慢慢进阶!
“姐姐把灵兽丹,都给我吧,我现在还小,吃那东西,正管用。”
这个可以有,卢悦连掏了十一个丹瓶来,“两瓶下品的,九瓶中品的,不过这东西,只能一粒一粒扔灵兽袋,你打算怎么带进去呀?”
“我也是神鸟,大鹏生来可撕空间,拿一处空间,当我的专属储物用地,那不是太正常的吗?”
还有这样的?
卢悦眨眼,“那你撕裂的空间,有多大?能装好多好多东西吗?”
“这是自然!姐姐以后,东西放不下了,也可放我这。”
“来来来,这是我给你找到的四五阶妖兽肉,还有这个冰熊冰犀,都是六阶的,够你吃一段时间了吧?”
卢悦拿出一样,飞渊就转移一样,没一会功夫,一个专门装妖兽肉的储物戒指,就被她清空了。
“震阴宗有好些人,姐姐喜欢哪个,就把哪个抓过来,让他(她)陪你说话。”飞渊担心,它这次的闭关不顺,万一……一时醒不过来,卢悦一个人在这边寂寞,给出了个馊主意。
“别胡说,什么叫我抓两个下来?人家要在这养伤,谁知道什么时候走呢?”
突然之间,家被别人占了大半,哪怕卢悦一年都不进一次后院,也一样,觉得各种不方便。
“他们说我是四阶金鹰,那就是四阶金鹰,这件事,可千万别跟人家乱说。”
卢悦瞟瞟它,这个需要它来告诉她吗?
“师伯师父师兄师姐统统不能说。”
卢悦弹它脑袋一下,“他们是我的师伯师父师兄师姐,你只是我的,我的,懂不懂?重要的事,说三遍,我的,我的,我的。”
“知道了,我是你的,那我的事,就跟别人都没关系了吧?”
飞渊扬起小星星眼,“姐姐,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嗯!”
卢悦话音刚落,小家伙,就呼啦一下,把丹瓶全塞到那个什么好似冰雾山的空间里,自己钻她灵兽袋了。
卢悦在心里叹口气,臭家伙,幸亏是从小养的,若不然,凭它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宁死也不当人的灵宠。
归藏界的灵兽有好多,可除了灵兽宗,能驯化那么几种高阶灵兽,还从来没听过,有其他人,能在打妖兽过程中,让妖兽怕死,自动认主的。
灵炉前,卢悦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没人跟她抢吃的,她反而没了胃口,转身就要进写经宝。
“卢悦,”云容远远叫住她,“我师父说,你在养鬼,需要我帮忙抄点经书吗?”
卢悦眨眨眼,朝她招手,“要刺血的,你看我的手指头,就从来没好过。”
芊芊玉指上,全是针眼,云容虽然很想往后缩,可到底把她的脚牢牢钉在原处,“正好……,我帮你写一段时间,你也让你的手指头,歇一歇。”
“傻瓜!”帮云容,只是想给上辈子的自己,一点点安慰,跟现在的云容还真没什么关系,“那些残魄,都与我有些因果关系,别人是帮不了的。”
“是……是鬼面幡里的吗?”
“是!”
云容呆住,“你因为鬼面幡,受得苦还不多吗?那些个……就算原来,与你有些因果关系,也早就还完了。”
所有不知情的,都觉得她还了鬼面幡的所有,卢悦摇头,“你的心意,我领了。能把鬼面幡彻底毁于世间,让我付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这件事上,没什么还完不还完的事!”
“你若真有心,以后我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
卢悦拍拍屁股走人,她很介意,人家把她当好人。
好人被迫当惯了,以后改不过来怎么办?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云容辛苦弄出来补血的汤汤水水,就被卢悦批得不成样子。
看着小徒弟,天天趴在灵炉那,屡战屡败,惠馨真人都想把卢悦拎到背里,狠狠修理一番才好。
师兄不让她走,叫她在这里看着众弟子,话虽然是那样说的,可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是让她看着卢悦的。
臭丫头与魔门修士,早就势同水火。一旦被人知道,她在冰雾山,那可真完了,魔门那些个大佬,尤其是唐清,也许脸皮都不要,也会过来偷袭。
“……咦!云容呢?”
卢悦把今天的经书写完,出来没见到准备好的汤水,非常奇怪,问云夕。
云夕努努嘴,“不好意思,我师父把她拎到那边,一起闭关了。以后……你还是自己弄吃的吧,更合你的口味一些。”
卢悦看看那间紧闭的屋门,挑挑眉,她发现,她还真是云容的福星。惠馨真人万年都不管云容,现在自己刚虐她几天,当师父的就来伸头了。
唉!
她容易吗?
这人眼中露出来的狡黠笑意,让云夕摸摸鼻子,很是无语。
因为一只噬魂鼠,这般不惜自黑,也要帮云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呀?
她怎么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好人?
看到卢悦一身轻松的回屋关门,云夕深深地叹了口气。
冰原上,震阴宗的修士,联合了修真联盟的人,一起杀绞魔门修士的消息,也终于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一场夜枭魔劫,差点让整个归藏界沦落,各宗都是心有余悸,燕山坊市再次热闹起来,这一次,都不用修真联盟召集,大家自动出人出钱,各发通辑令。
散修中好几个有名的赏金猎人,不时在震阴宗坊市,新开辟出来的任务大厅里,交上被通辑魔修的人头。
一字山,某个不起眼的山洞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来具干尸。唐清摸着新炼出来的黑葫芦,心思沉定。
他终于把在洒水国,把好容易得来的那团魔气,炼到了黑葫芦里,收为已用。
越是用这东西,他就越是兴奋,一天天壮大的黑气,总有一日,也会如那上古魔物一般,帮他纵横天下。
外面传来几声破空声,唐清的耳朵动了动,右手在黑葫芦上拂过,葫芦口丝丝缕缕的黑雾,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冲了出去。
正在此经过的一队修士,刚觉这边的空气,有些窒息的时候,就被突然壮大的黑雾,给吞噬在里面。
噗通之声,不绝于耳,唐清的的耳朵再次动了动,他爱极了这种从空中掉落的声音。
所谓正道不是在到处寻找魔修吗?
嘿嘿!他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那群混蛋能耐他何?
几个大擒拿,一具又一具干尸,被他抓到山洞里,唐清连他们腰间挂得储物袋,瞅都没瞅,就轻轻在洞中一轰。
“老子最近心情好,让你们死有全尸,还能得个埋骨青山之所,就不用谢了。”
唐清哈哈一笑间,走出山洞的时候,那洞口轰然而塌。
再次壮大一丝的黑雾,飘飘荡荡又被他吸到黑葫芦里。唐清把葫芦重新挂到腰上,似慢实快的几步,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一阵风过,几缕黑雾,从阴影中被刮了出来,还未散开,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张大口,给吸了进去。
空气中,慢慢显出一个似烟似雾的人形,过了一会,谷正蕃的样子显现,他看了一眼唐清离开的方向,重新化雾,进到已经塌了的山洞里,卷出一堆的储物袋。
筑基修士的家当,唐清可以不看在眼里,可谷正蕃却不能不看在眼里。
他苛待那么多的孩儿,让卢悦对他恨之入骨,何偿不是因为他太穷?若他有钱,他至于连自己孩儿的两块下品灵石也要抠搜吗?
什么叫不要再投胎修仙界?
他现在有钱了,有很多很多钱,只要……只要他们……
谷正蕃望着天上飞过的一只飞鸟,微微张嘴,他好想喊出几个名字。洒水国的国师府,除了令则是他的宝贝外,还有几个,他也曾想当个好父亲的。
那几个名字,如千斤重,谷正蕃张了几次口,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看看从手上滑下去的诸多储物袋,谷正蕃到底舍不得。
他还有两个孩儿,令则不需要这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