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赐笑着颔首,朝沈君珏张开双臂。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玉柔好想你啊。”沈君珏猛地冲过去抱住沈赐。
沈赐搂着沈君珏转了个圈,他揉了揉沈君珏的脑袋,一脸宠溺。
“快让皇兄看看,三年不见,玉柔长大了。”沈赐捧起沈君珏的脸,指腹轻轻抹过她的眼角,“怎么还哭了呢,皇兄在这,皇兄回来了。”
“没哭。”沈君珏抹了两把眼角,“太激动了,控制不住。”
沈赐揉揉沈君珏的脑袋,拉着她走到屏风后面。
屏风后有一偏厅,沈雾也在。
“二皇兄。”沈君珏唤了一声,在两位皇兄中间坐下,“皇兄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没待在太子府里呢。”
面前的案几上摆着热茶糕点,左右分坐的沈赐和沈雾对视一眼,都没回话。
沈雾捏起茶盏喝了口热茶,沈赐笑了笑,夹块糕点给沈君珏,热闹的气氛瞬间跌倒冰点。
“皇兄……”沈君珏抓住沈赐的衣袖,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莫非你是偷偷回来的?”
三年前,母后与太子皇兄大吵一架,当时母后称太子皇兄身子孱弱,便下懿旨命他回封地休养。
虽未废去太子之位,但太子一旦离京,便与京中端了联系,不论是声望还是权势都一落千丈,如此这般即便还保留太子之位,也不过名存实亡。
太子皇兄之所以会被赶出京城,其中也有她的原因。
三年前,母后突然抖出她与齐叔灵的婚约,太子皇兄不同意,母后便借此同太子皇兄大吵一架,然后将他赶出京城。
沈赐没出声,只是抬手揉了两下沈君珏的脑袋,然而他的行为已是默认。
“玉柔别难过,太子皇兄虽是偷偷回来的,可未尝不是件好事。”沈雾赶紧安抚沈君珏,“况且已经回来有些时日了,母后什么都没察觉,别担心。”
“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皇兄已经回来了吧。”沈君珏撅起嘴,念叨她的两个哥哥,“我猜皇兄一直跟二皇兄住在镜泊别院里,二皇兄不回府,其实是为皇兄作掩护对吧。”
“上次我专门来镜泊别院,皇兄都没出来与我见面,这次又何必半路把我叫到这来呢。”沈君珏双臂在胸前一横,“最近我被刺客盯得紧,你把我留在郊外,让我的卫队回城,多危险啊。”
沈赐和沈雾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沈赐轻抚过沈君珏的脑袋,笑着柔声解释:“上次时机未到,这次刚刚好。”
着,他眸中划过一丝情绪,被沈君珏逮个正着。
“皇兄回京,恐怕不是跟我什么时机的吧。”沈君珏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眸子,一脸玩味看着她的两位皇兄,“不过看皇兄的意思,什么时机到了。”
当年太子皇兄被赶出京城,母后下令,太子无诏不得进京。
他此番回京,风险极大,若是被母后发现,废去太子之位是,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京城里有什么值得太子皇兄冒着生命危险进京。
“玉柔还是没变,一如当年那般机警聪慧。”沈赐垂下眼眸。
若是当年她对待婚约一事也机警些就好了。
“别怪你皇兄,他这次其实是为了你回来的。”沈雾接过话头,“若再不做些什么,恐怕我们兄妹几人都没法留在京城了。”
“遇泽!”沈赐瞪了沈雾一眼,他对上沈君珏的眸子,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其实,若非母后做得太过分,我也不会冒这般风险,你还记得上个月的失火的黑火作坊吗?”
这个沈君珏当然记得,可谓是刻骨铭心。
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沈君珏便觉得有一团烈焰在身边燃烧。
“皇兄干得?”沈君珏不觉握紧拳头,她不相信太子皇兄会做这种事。
见沈赐缓缓摇头,沈君珏松了口气,然而他的下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到冰窟窿里。
“是母后。”沈赐抿了抿唇,“表面上那群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实际上只是借由你的名头,将那些带火的箭射入黑火作坊里,我做的只是在大火烧起来后,将刑部侍郎的牌子扔到火里而已。”
短短两句话,沈君珏忽然有些听不明白,她脑袋一片空白。
那日的大火仿佛就在眼前,那种灼热之感,木头在火焰里烧得噼里啪啦,还有无辜之人来不及叫一声“救命”便丢了性命。
那次的大火烧了一夜,着实惨烈。
可是为何是母后干的。
“或许是为了除掉刑部侍郎,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能确定那家黑火作坊确是刑部侍郎置办起来的。”沈赐轻轻拍着沈君珏的脊背,“这不是你的错,母后的手段着实狠毒。”
早在三年前,沈赐便发觉到皇后想要利用玉柔。
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甩去婚约的束缚后,皇后直接赌上玉柔的性命去扫平障碍。
这女人,越来越狠!
沈君珏低垂着脑袋,她还未来得及享受兄妹团聚的喜悦,便被残酷的现实揍得心情低落到极点。
她知道母后手段狠,狠到连子女都能当作棋子,只是没想到连他们的性命也成了母后手中的筹码。
不过好在,一切都不算晚。
“京中接连的盗窃案是皇兄干的吧。”沈君珏吸了吸鼻子,很快振作起来,“我的簪子是你派人偷走的,为的就是让我参与其中,阻止母后。”
几张纸条中,唯有留给她的纸条上留的字不一样。
宝簪一借,有缘再见。
现在便再相见了。
“京中不少官员都有问题,被盗的不止这些人,只是他们不敢报案罢了。”沈赐很是头疼,现在的京城比三年前还要乱,“比如刑部侍郎,他的牌子被偷走了,但是他并未报案。”
“可是皇兄为何要杀死他。”这一点沈君珏很不理解,她的皇兄不是弑杀之人。
在废墟里找到的牌子是铁证,足以让刑部侍郎下台,没必要多此一举杀了他,留下他,不定还能问出些别的东西。
比如为何要建黑火作坊,他打算用黑火作坊做什么。
“若我他不是我杀的你信吗?”沈赐愁眉紧锁,“凶手到现在依然身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