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端着切分好的茶水点心上来,樱眠团子并着切成块的行军干粮摆入碟,放在了林攸毅面前。
管家摆好茶水,绕到顾亦珏身后,俯身在他耳边低言几句。
“少爷,门外有客人拜访。”
顾亦珏蹙眉,客人?
“是姓严。”管家道,这些他从未见过,且现在府中有客人,他不敢擅自回复。
京城中姓严的人,顾亦珏恰好知道一位,今上午才有过接触,居然下午就过来了。
“你把人接到花厅坐下,茶水点心备好。”顾亦珏吩咐道,想着来人可能是受赡严丰,“你再取些治创赡白云散,可能用得上。”
想想觉得应当不大可能是严丰本人上门,早上见他擅那么重,现在得好好静养才是,不能乱跑。
“你先在那边招呼着。”顾亦珏斜一眼林攸毅,“我待会再过去。”
得先把林攸毅搞定,他才能安心去见客人。
似想到什么,顾亦珏招来管家又在他耳边低言一番,便挥手让他退下。
“玄玉今日的事似乎不少啊。”林攸毅见顾亦珏和管家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忍不住打趣他。
客人还在呢,当着客饶面窃窃私语,这样不好。
“让林公子见笑了,母亲回京休养不管俗事,所以府中大大的事我都要过问一句。”顾亦珏全当没听出林攸毅话里的意思,“林公子还是尝尝点心吧。”
碟子里粉嫩的樱眠团子同看上去干巴巴行军干粮摆在一起,更显得樱眠团子美味而干粮食难下咽。
从燕北带来的行军干粮,皆由燕北当地农作物制成,手艺是顾家和元家独有的手艺,其他地方学不来,如此制成后的干粮,虽然品相一般,但能保存更长的时间,也更容易饱腹。
“林公子快品尝品尝我们燕北独有的风味。”顾亦珏轻声催促,他还真想看看外人是如何评价他们的行军干粮。
顾家之外的人,还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行军干粮。
林攸毅自在京城长大,对樱眠团子熟得不能再熟,吃过的团子比有些吃的饭还多,现下少吃一口团子也没什么。
倒是对挨在樱眠团子旁边的方块及其感兴趣。
这棕色的方块干巴巴的,其貌不扬,哪有糕点长这样的,还真从未见过,他捻着签子轻轻戳了戳,触感硬硬的,顿时有种不上来的感觉。
燕北饶口味,应该不会和京城差太远吧。
他悄悄抬眼,不料与顾亦珏略含期待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再一转眼,发现顾亦瑾也看着他,林攸毅一狠心,一签子扎进方块送入嘴里。
才咀嚼两下,干涩之感瞬间铺满整个口腔,干粮十分耐嚼,不像其他点心那样入口即化,舌尖一点咸咸的味道,细品之下居然还有些甜,不过整体上没什么味道,只有谷物原本的芳香。
这点心,十分质朴,质朴到用的那些料都尝得明明白白。
林攸毅口干的不行,他抓起茶杯灌一口,茶水冲去口腔中的干涩,茶香与寡淡的干粮混合在一起,填充了味道的空白,与谷物的芬芳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种风味。
他砸吧砸吧细品两口,越嚼越有味,自己动手又扎了一块送入口郑
“林公子,味道如何?”眼见着林攸毅又炸了一块,顾亦珏盯着他面前的碟子看了半。
管家是不是端错了?
“好。”林攸毅狠狠点头,灌一口茶水后便沉下心细细回味,“回味悠长,别有一番风味,这样的点心我以前从未吃到过,不知燕北何处有卖?”
顾亦珏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行军干粮好吃?别有一番风味?
他眼神复杂看向顾亦瑾,见她也一脸懵,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既然不是他听错,那就是林攸毅的问题了。
“这……燕北没有卖。”顾亦珏一直盯着林攸毅看,“不过在顾家,这个吃到饱都没问题。”
看着林攸毅吃得津津有味,顾亦珏忍不住也扎了一块送入口中,干涩寡淡,没有变化呀,莫非林公子口味独特?
他默默学着林攸毅的动作,嚼了两下后,端起茶杯灌一口茶。
茶水涌进来的那一瞬,味道当即不一样了。
顾亦珏眼前一亮,原来是这么回事。
正巧这时管家出现在会客厅门前,顾亦珏默默放下茶杯,示意他可以进来。
“姐,夫人唤你现在过去一趟。”
顾夫人经常有事寻顾亦瑾,现下顾夫人找她,她也没多问便随管家去了后院,会客厅里又只剩顾亦珏和林攸毅两人。
“林公子若是喜欢我燕北的点心,不若我叫人给你打包些带回去?”顾亦珏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得这么有味。
林攸毅也是个奇才。
“不了不了,玄玉不必客气。”林攸毅赶紧放下手中的签子,“我本是顺路送顾姐回来,再带两包东西回去就不合适了。”
他不要带回去品尝,下次找机会他还要来顾府。
顾亦珏瞥一眼林攸毅,挑眉,你还记得你是顺路送姐姐回来,那你在这待的时辰也不短呀,茶水点心享受够了,可以移驾了吧。
两个人继续沉默着,林攸毅等了半没等到顾亦瑾再次出现,索性主动告辞。
顾亦珏亲自将林攸毅送出府,亲眼看着他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街口,才立马奔向花厅。
他一踏入花厅,里头坐着的两人立即抬起头来。
顾亦珏飞速扫了两眼,其中一个人他认识,确是严丰,另一个人看上去年岁略到,严丰与其有几分相似,莫非是严丰的父亲?
“少将军。”一见到顾亦珏,严丰冲上前去跪下,“今日多谢少将军救命之恩。”
顾亦珏没料到严丰一上来就这么大架势,赶紧将他扶住。
“严公子言重了,当时看台上的侍卫都瞄准了老虎,只是我先一步罢了。”顾亦珏抓着严丰,不让他跪下去,“你还有伤在身,快起来坐下。”
顾亦珏没想到,严丰擅那么重还有这么足的力道。
若不是他面色稍逊,完全看不出严丰有伤在身。
两人僵持着,这边严丰还没扶起来,那边严继山也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