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认识到了,男女之间的差距之后,他已经对自家老大不抱希望了。
老大以后一定会是那个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的人。
自琉璃宫往这儿赶,就为给她出头,都准备大开杀戒了,结果刀都没提。
暗银不知道,咱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但看起来,他心情还不错。
后来是封府请琉鸢住下来的,请了医师,用了丹药。
晴日里的酒肆内,来来往往的人繁多。
琉鸢扛了一个大锤子,径直的往酒肆走去,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往门口一站,吼道。
“封无尽呢!给我出来!”一时间人群一哄而散。
店家匆忙跑上前,点着腰道。
“姑娘!这,你将我的客人都——”那店家瞧着她身上扛着的锤子,有点惧怕。
琉鸢扬了扬头示意了一下,只有里面那一桌人没有走。
“全记在封无尽的账上。”
“是!”
绛鸾跟在琉鸢身后,一是怕局面不可控制,琉鸢吃亏。二是怕琉鸢控制不了自已。
像这些子弟,大多纨绔,万一做出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届时麻烦。
封无尽同他父亲一样,着了一身暗红色的袍子,站起身来,倒有几分儒雅的气质,可是一开口,倒叫人三观颠覆。
他上前打量着琉鸢,笑着道。
“呦,这是谁家的姑娘呀。竟这般英姿飒爽,小爷我喜欢。”封无尽得罪过的人可多了,一时间哪里想的起来。
琉鸢扛着锤子原地站着冷冷的瞧着他。
看着人模狗样,肤色白嫩的,女子见了都要羞愧。
琉鸢斜睨了他一眼。
“怕是你喜欢不起。”琉鸢坐了下来,冷冷道。
“就是你,刺了我一剑?”
“什么。”封无尽低着头朝着他挤眉弄眼,笑着看琉鸢,以为自已的这副容貌能迷倒万千少女,她定也不意外。
琉鸢神色愈冷,眸子里迸出了摄人的寒光。
封无尽随即瞥见了一旁的绛鸾,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惊恐,再者就是起身想逃了。
琉鸢起身一把拎住了他,揪着他的后领。
一手拿着大锤子大有一把砸下去的势头。
“哎!我是封家独苗,你可想好了!”
琉鸢嘴角有一股残忍的淡笑。
“你家爹爹,已经说让我们自行处理了。”
“我不信!”
“你可以试试!”琉鸢扔掉了大锤子,变出了匕首,很是随意。而封无尽也清楚,到底是不能得罪天玄宗的。。
“让我刺回来。”眼看刀锋尖锐,封无尽有些慌了,伸出手拦着。
“别啊,女侠,大侠,您的力道怎么能和我这个小喽啰相比呢!”
“呵!”琉鸢作势便要刺向他。
谁知封无尽匆然蹲下,脱了外袍,从桌肚底下滚走了。
“你!”
“小爷当日是怕你为祸众生。你不知道你当日就同怪物一样,我是为的天下苍生,哼。”眼看他已经跑到了窗子旁,得意洋洋的逃走了。
琉鸢也没有恼,只是坐了下来,微叹了声气,这是封家独苗吗?迟早要败呀,蠢到了极点。
不一会儿绛鸾便将他拎了回来。
琉鸢握着拳头,直接对着他脸一顿招呼,也就捶了五六拳。让他再顶着这张脸祸害旁人。
“呜呜,别打脸啊!”那呜咽的声音很熟悉似的。
琉鸢的思绪,仿佛倒去了很远,像是不久前,又像仅仅是现在。
手停了下来,皱起的眉头都浅了许多。
“你再道个歉此事就罢了,以后不能这样了,谁都有权利选择自已活着。你也不能随便就伤害别人。”封无尽皱着苦巴巴红肿的脸,看着她。
“哦。”
她静默的时候,他才得以仔细去看,五官绝丽,洋溢着活泼,眼睛很亮,这般细瞧着倒是要将一旁的绛鸾都比了下去。
可能她的面色更明润红亮,水莹莹的,好想捏一下。
“快点,麻利点!”琉鸢不耐烦的说。
“我,我,对不住,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他哭着腔说。
“嗯!”琉鸢起了身。
“真的,你别生气了。”他捂着红肿的嘴角,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的背影说。
琉鸢停住了脚步。
“都说了,不计较了,还话多!”
“哦!”瞧着那背影扬长而去,几个躲在桌底下的小厮才爬起来。
“老大这女人好霸气哦!”
“嗯。”封无尽捂着脸,目送着她的背影。“嗯?”他猛然又觉得不对,转过身伸手去拍他们的头,手劲出奇的大,大概是撒气,怒喝道:“都给我闭嘴!”刚刚有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躲的快。
夜里,绛鸾让琉鸢好好歇息,自个儿同空海去捉剑灵。
琉鸢觉得伤口有些疼,便没逞强。
风啸寂寂,穿过远山,一路奔至面前,花海早已凋谢,只剩绿叶。
“不是,去捉剑灵吗?”空海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无措。
月光落下,照在两人之间,两道颀长的影子,背道而驰,未曾有过交接,可只要再往前一步,总是可以的。
“那一晚,多谢你送我回去。”
“不必!”他又开始闭上眼睛,念着佛语。
就连绛鸾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会,会在意一个与自已毫无交集的人。
“那,你那晚送我回去?”
“顺路。”
绛鸾微微叹了声气,似乎受够了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从前里的满腔怒火,似乎在一点点迸发出来。
“我不懂,不懂你为何要选择出家。你既选择了,我也不会怪你。可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同从前一样呢?”
“既选了,断然没有回头的理由,知年少心事,免红尘之扰。”
“是……”她静默的眺望着空山里的明月:“你对万物,皆有情,独独对曾经人无情。”
他手捻佛珠道。
“世间一切皆是空。
我取名空海,连海都可空,这俗世里的一切,红尘滚落,皆可视空。施主,不必介怀过往,妄言虚度一场罢了。”
“你命中之劫来了?”大概每一个无论是否修炼的人,都会有自已命中重大的挫折,是为劫。
“确是。”
其实她就想要一句结果,却更不能开口。
从前早就说了,此生相见缘恨早,能够不见亦不念。
如今能见,当知足。
可……大概就是不甘心,这大概就是为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