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研所别的没有,就是茶叶多,王所每个品种包一点,拿出来就沉甸甸的一大包,足有四五斤重。
吴老瞧着尽欢对育苗棚子的苗感兴趣,又狮子大开口替尽欢要茶苗。
那些几年才培育出寥寥数量的珍稀品种,尽欢不敢想,就是王所肯给,她也未必敢收。
这可不是一般的茶苗,而是“国”字打头的科研品品种,破坏国家科学科研的罪过,尽欢自问承担不起!
王所给的都是茶研所数量充足,且那些已经大致成熟的苗种,每种连苗带土都给挖了几颗,还有几根分不清是“休眠”还是“死亡”的母树大红袍扦插枝条。
母树大红袍有多珍贵,稍微懂点茶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份隆重的赠礼。
尽欢觉得过意不去,在药箱的遮掩下,从空间搜罗出一堆常药品和急救药,投桃报李回赠给王所长。
骑马离开星村,尽欢在不显眼处把马换成了汽车,行程立刻就迅速起来。
尽欢在闽省逗留了半天,在建瓯寻访建窑老瓷器无果,倒是收到了一些德化白瓷,还有几套不错的功夫茶具。
白瓷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物件,但功夫茶具则是本地陶瓷厂的大厂货,器形和花色都很大方,自用和送人都拿得出手。
之后尽欢就直接开车前往浙省。
浙省离沪江也只有一步之遥,火车班次却比浙省别的县市多好几倍,快车的比例也大一些,于是尽欢决定去沪江坐车去首都。
到达沪江后,最近一趟快车是第二天下午发车。
将近一天的空闲,尽欢没有白白浪费。
空间里的美元、港币不少,放着也是总归是贬值,尽欢就趁资金充足现在多入手一些保值的古玩。
再过几年改革开放后,古玩的价值也不会突飞猛进,但价低质高的老物件,可就不好淘换了。
有美元和港币开道,加上与劳动人民截然不同的穿着打扮,尽欢在一般人眼里,那妥妥就是一外宾。
侨汇商店,卡得也没有那么严,非要侨汇券或者介绍信。
商店进门处还设了兑换侨汇券的柜台,当然,只能用外币才能兑换,人民币是不行的。
文物商店相对严谨一些,不过尽欢一口流利的英文,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买到了不少心水的古玩。
几十年后国内收藏界有句俗语:天下藏家,沪江过半。
沪江的收藏业发达,沪江收藏家的实力雄厚,在这个古董还是四旧的时代,就能初见端倪。
沪江文物商店的古董,不仅比之前羊城的存货量大,收藏价值也比羊城的要高。
尽欢壕掷十多万美刀,买了满满两车的古玩珍品,瓷器摆件、书画文房都有涉猎。
不仅收了不少古董珍玩,还入手了很多近现代书画家的作品。
之前在羊城3美元买了一把白石先生所作扇面的折扇,尽欢觉得肉疼。
但没想到在沪江的文物商店和侨汇店,书画作品更不值钱。
近现代书画家的作品,价格基本都是几元钱一平尺,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就能买两幅画,就跟买白菜差不多。
书画收藏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有个潜规则,那就是作者在世的价格,比不上去世之后的价格。
近代书画作品更是如此,这些书画创作年限短,时间附加价值教低。
去世的书画作者,作品留存少的,价格还稍微高一些。
不过在近十年内去世得比较敏感的书画家,作品根本找不到,也没办法估价。
在世的书画者,这会儿要么在乡下蹲牛棚,要么端着铁饭碗在文化衙门当差,离被追捧“家”字辈和“师”字辈艺术家还差得远。
而且好些书画家都能高产,作品量不断增加,不符合物以稀为贵的收藏原则,所以价格也起不来。
不过这对于尽欢来说,是个好消息,价格便宜,她刚好可以多收一点。
收藏价值什么的,那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但不妨碍她欣赏临摹这些优秀作品。
临摹书画这件事,尽欢是认真的,毕竟光练字挺枯燥,偶尔需要画画调剂一下。
购买这些书画不需要外币和侨汇券,也不需要出示介绍信等证明文件,只要兜里大团结充足,也不怕被人诟病崇尚旧文化旧思想,那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服务员不仅推荐柜台里装裱精致的书画,还从库房找来了不少仓库里压箱底的画作,尽欢差点没挑花了眼。
白石老人的花鸟鱼虫,悲鸿先生的马,傅抱石和李可染的红色山水,中西合璧的林风眠,“黑白宾虹”皆有的黄宾虹,艳而不俗的于非闇,磅礴雄健的李苦禅……
这些知名画家就不说了,都是摆在柜台里面,算是“畅销货”。
压库的那些画作的画家,不仅尽欢没听过,连售货员都不知道怎么给介绍这个假外宾介绍,只好让尽欢自己去翻。
托的锦鲤运的福,尽欢还真从在那摞画纸中找到了几条漏网之鱼,潘天寿、谢柳稚和刘海粟等黑画家都赫然在列。
这些积灰的黑画就更便宜了,五毛一块就能买一张。
尽欢买的画实在太多,卷成卷轴体积太大,最后只好一张叠着一张,垒方在木头箱里面,最后装了满满当当一大箱子。
买完了古董字画,手里的侨汇券还剩下很多,尽欢也没去柜台上退换成外币。
侨汇券属于稀缺票证,比一般的粮票食品票都要紧俏,在别的商店能直接消费。
如果不能直接消费的,会有胆子大的售货员悄悄过来打商量,用他们普通的票据换侨汇券。
尽欢用侨汇券,在食品店门外跟人换了听你点心票,如愿买到了上次就想买的盐津梅子、糖果和点心。
尽欢带着一大包吃食上了火车,火车班次多,所以车上的人并不多,一路吃吃睡睡,座票也不难捱。
在第二天半夜,火车刚过了宿城,尽欢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火车广播里正在找医生。
直到尽欢上完厕所回到车厢,已经过了两三分钟,播音员仍旧在不停广播寻求医生的播报。
尽欢没有犹豫,拎出行李架上面的医药箱,就按广播播报的卧铺车厢赶去。
她到的时候卧铺包房的门,被人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