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徐祖爷借了村里的马车,带着尽欢去给张半夏老两口送行。
到了柳树巷的时候,老两口和张家二儿子正忙着清点行李,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尽欢都很高兴。
“小鱼儿来啦,快进来坐!”张老爷子看见尽欢进门十分高兴地冲她招手。
张老太太也高兴地介绍起来,“厚朴,跟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徐老和小鱼儿,这几年我跟你爹没少受他们祖孙的照顾!
徐老,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娃子张厚朴,小鱼儿可以叫二叔!”
尽欢顺着老太太的方向看过去,张厚朴看起来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皮肤黝黑,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除了那一双锐利的眼睛。
不过就冲着这双眼睛的眼神,便能看出张厚朴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温吞敦厚,反而显得十分有精明劲儿。
尽欢觉得这样子反而更好,在这个年月,脑子聪明灵光的人才能活得更好。
这样张家老两口跟着去他去安西,尽欢也基本可以安心了。
虽然安西的自然条件恶劣,生活水平也不如锦城,但是老两口有自己亲儿子孝顺,生活应该会舒心的。
再说张厚朴又是三线建设保密单位的医生,他在单位受重视福利也好,老两口粮食关系也跟着转过去,应该也不会太差。
“二叔好!我是小鱼儿,大名徐尽欢!”尽欢大方地打招呼并介绍自己的大名。
张厚朴笑着回道:“你就是小鱼儿啊,你张爷爷张奶奶给我写信的时候经常提起你,说你聪明能干,学医特别有天赋!”
“谢谢二叔夸奖,主要还是张爷爷指点得多!”尽欢笑着说道。
倒不是尽欢谦虚,而是中医玄妙精深,她现在的水平充其量也就只是刚摸到中医的门口,要说医学天赋,那就太夸张了。
张厚朴郑重其事地弯腰准备给徐祖爷鞠躬,“徐老,感谢您这几年对我爹妈的照看!”
“谢什么!我也没做什么,你爹于我家小鱼儿有师恩,她孝敬恩师本就是应该的,当不得你的谢!”徐祖爷赶紧拉住了准备鞠躬的张厚朴。
张厚朴回退两步坚持行了礼才说道:“前两天的事情我听我爹妈说了,要不是你们祖孙,我妈在地上躺半天,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要不是现在闹得太厉害,加上张厚朴一时半会儿动作也调动不了,老两口也是不愿意去安西的。
都说“少不入蜀,老不出川”,川省虽然地理条件闭塞,但确实是宜居养老的地方。
“现在好了,张爷爷张奶奶跟着二叔一起去安西,虽然条件苦了些,但是可以尽情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了!”尽欢笑眯眯的说道。
张老太太捏了捏尽欢的脸,“你这个小女娃子就是嘴巴甜,听你这么一说啊,我这心立马就安定下来了!”
“嘿嘿,我说的是事实嘛,张爷爷不是一直想看大漠孤烟的壮丽景象吗?现在都可以实现了!”尽欢又对张老爷子说道。
张老爷子点点头,“没去过西域大漠,一直想去看看,琐事太多一直没有成行,现在终于可以去了,挺好的!”
尽欢一直说好听话,也是为了安慰两位老人家老年离乡的忐忑感。
加上老两口多年都是单独生活,现在冷不丁加入到儿子的小家庭,估计心里面也是有些不安的。
张厚朴也ge到了父母的心思,立马宽慰道:
“爹妈,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虽说安西自然条件艰苦了些,但厂里面环境单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跟淑娴也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老太太拉住自己儿子的手拍了拍。
行李全部打包完毕,老两口粮食关系都转走了,十年内可能都不会回来了,所以能带的都带上了。
张厚朴叫的马车来了,加上徐祖爷赶来的这辆马车,两辆车都装的满满的。
到了县城火车站,徐祖爷把马车拴在了门口托人照看,然后带着尽欢在车窗外帮他们递行李。
老太太从窗户探出身子,不舍地拉住尽欢的手,几年的往来相处,现在骤然别离,老太太伤感得眼睛都已经红了。
她舍不得尽欢,尽欢又聪明又贴心,给他们老两口带来了不少欢乐。
虽说尽欢和张老爷子,也没有明确师徒之名,但老太太确实把尽欢当成自己亲孙女来疼爱的。
“张奶奶,你可别哭啊,要是二叔以为我把你惹哭了,以后我去看你,二叔不欢迎我咋办?”尽欢吸了吸鼻子故意逗趣地说道。
张老太太看着尽欢挤眉弄眼的样子,立马就笑了,“他敢不欢迎你,老婆子非得打断他的腿!”
“妈,小鱼儿才是您亲孙女啊!”张厚朴也凑趣说道:“我肯定是你在买菜的路上捡的吧?”
“当初就是看你白白胖胖才捡的,后来越长越丑,老婆子我早就后悔了!”老太太故意撇嘴。
张老爷子接过话头,“后悔有什么用,养那么多年,又不能扔了!”
张厚朴作了个苦瓜脸,“徐老,小鱼儿,你们有空一定要来安西耍哈,要不然我迟早被我爹妈扫地出门啊!”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气氛总算是不再那么伤感了。
火车鸣笛马上就要开动了,最后别离的时间总是如期而至。
尽欢从自己随时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帕打的小包裹递给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打开了手帕,里面有一颗根须皆全的人参,觉得很贵重就想推辞。
“张爷爷,我一共得了两支参,刚炮制好不久,您老帮我品鉴一下,写信告诉我哟!”尽欢笑眯眯的拦住了张老爷子想要推辞的话。
人参是尽欢上辈子在空间里种的,用了灵泉水催芽,所以长得格外好,加起来也一共十多年,就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虽然看起来人参的年份不长,也就二三十年,张老爷子知道这样子品相的人参现在也是很寻得到的。
他默默地把帕子又卷起来,塞到了随身的包袱里面,“到了安息我就切片试用,然后给你写信,小娃娃家就不要多操心了,不然不长个子!”
接着火车就开动了,老两口趴在窗口上挥手,直到火车出站,再也看不见了,尽欢才从离别的伤感中醒过神来。
徐祖爷带着尽欢出了火车站,然后去了邮电所帮王和顺给他老母亲寄信。
按照纸条背后的地址填写了信封,把那张卷巴巴的纸条展平塞进去封好,最后寄出去才算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