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吃瓜群众听了周广川的话,也附和道:
“是啊大娘,你这本来就没有道理啊,就算不是军婚,你也不能逼着人家小伙子退亲,来娶你家姑娘啊!”
“就是!而且说实在的,你闺女确实也配不上人家小伙子!”
“要是强买强卖,就能换回来一个当兵的女婿,我也愿意不要脸去撒泼!”
“哈哈……”
周广川终于掰开了大娘的手,准备把自己的脚解救出来,结果大娘往地上一躺,四肢扑腾着扯歪理。
“我家八代贫农又红又专,怎么就配不上军人了?再说军人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
这种上升到职业上面的道德绑架,胡搅蛮缠,实在是欠怼,于是尽欢就直接怼开了:
“军人保家卫国,为人民流血流汗,这还不算为人民服务?
还得娶了你家的闺女才叫为人民服务?
军人保家卫国的大事儿,还没你家闺女的终身大事紧急啊?
再说国家那么多军人,你家里有几个闺女,够咱们百万大军服务的?”
听着尽欢噼里啪啦的一番话话,大娘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躺地上半天没说话。
吃瓜的群众听着尽欢脆生生的话,点头摇头又哄笑,一时之间车厢里好不热闹。
“白大娘,怎么又是你?你每个月不在我们车次上捣乱一次,你是不舒坦是吧?”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
大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陈,陈车长!”
“你还知道怕?你信不信我以后把你的照片,挂在我们铁路局的公告栏,让所有同志都不卖你火车票,也不让你上车!”陈车长瞪着白大娘地说道。
大娘埋头委屈道:“我不就是想给葵花找个好对象嘛!”
“那你还挺会找!现在还敢骚扰军人同志,也就是人家军人同志不跟你计较,不然把你逮公安局关上个一年半载都是轻的!”陈车长狠狠说道。
尽欢觉得这陈车长也很有意思,她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夸周广川,但也是在变相保护白大娘。
或许她的目的也不是在保护这个白大娘,就是单纯不想大家在火车上把事情闹大了。
接着陈车长又冲着周广川小声说道:
“这位军人同志,这位老人家也是爱女心切,你别跟她计较!
她闺女你也看到了,老人家一直在给治,但一直也没啥起色,
所以她想给女儿找个后半辈子的依靠,就是行为上太不妥当了,
你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列车长语重心长的话,算是解释了白大娘刚刚的奇葩行为。
尽欢觉得这白大娘真的超有心机,拉郎配之前,还要认真考察一下拉来的郎君,性子条件够不够好。
周广川冲着列车长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顶着一张黑脸拉着尽欢就走。
尽欢看着周广川的黑脸,一路憋着笑回了他们所在的车厢。
打开包房的门一看,青年满脸的泪水坐在沈云旗的对面。
青年嘴里还包着一大口东西,看样子应该是沈云旗给尽欢买的点心。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沈云旗的思想教育就见效了?
尽欢给沈云旗双手点赞,姜果然是老的辣!
“周广川?!”沈云旗喊道。
“到!”周广川立马立正大声答到。
“你一张黑脸是在表达什么不满?”沈云旗问道。
周广川憋屈,“报告首长,我没有任何不满!”
尽欢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哈哈……舅舅,小周哥是对刚刚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不满!”
“对象?周小川你挺行的呀,还有人给你介绍对象?”沈云旗调侃着。
周广川的脸色尴尬,“首长……”
尽欢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把事情讲了一遍,沈云旗也听得哈哈大笑,笑完了还要骂周广川蠢。
“活该!谁让你蠢呢!老首长让咱们为人民服务,可没让咱们接受胡搅蛮缠的无理要求!”
尽欢笑眯眯的说道:“舅舅说的是,舅舅威武!”
“小丫头你倒是聪明,浑身上下的聪明劲儿就全在嘴上厉害!”沈云旗笑着用手捏了捏尽欢的嘴巴。
火车一路向前疾驰,很快就回到了尽欢熟悉的锦城火车站。
虽然到了严冬,锦城的寒风还是比首都温柔地多。
下车得先解决了早饭,接着把文灿送到医院去看腿,这是沈云旗早就计划好了的。
文灿之前万念俱灰,就是家没了,亲人死了,他的腿也瘸了。
救人救到底,沈云旗想着既然人都救了,治伤腿也就是顺便的事情,不如一次性解决好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幸好医生说文灿左脚的脚筋没完全断开,如果治疗恢复得好的话,以后也不影响走路姿势。
文灿听了之后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喜色,他甚至觉得曾经的自尊回来了。
健康完整的身体,会是自尊最起码的底气,这是绝大部分身体健全的人,都不会这么觉得。
文灿曾经也不这么认为,但是当医生告诉他,他的腿脚能恢复到从前的可能,他真的欣喜若狂。
未来的希望,这一刻在他的心里,重新生根发芽。
文灿虽然需要住院治疗,但行动上还是可以自理,并不需要他们留下人照顾他。
所以沈云旗很干脆地给他留下钱和粮票,然后带着尽欢和周广川去军区送文件。
沈云旗去首长办公室交接文件,因为文件是机密等级的,所以尽欢和周广川也不能随行入内,只能在外面等。
这时候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军人,盯着尽欢问道:“小同志,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徐尽欢?”
尽欢不明就里地点头,“是啊,我是叫徐尽欢,叔叔你怎么知道啊?”
“你长得跟你爹一模一样,以前我跟你爹是老搭档,你还没出生,我就知道你叫啥名字了!”军人笑着说道。
尽欢也赶紧问好:“叔叔好……”
“说起来你不该叫我叔叔,还在娘胎里,我跟你爹约好要做你干爸的,可惜你爹去得早,你妈也……”他挠了挠头说道。
尽欢一下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姓高对不对?我祖祖说你给我寄过很多次奶粉,谢谢高叔叔!”
“还叫我高叔叔啊,那肯定是我寄的奶粉不好喝!”高坦戏谑地说道。
尽欢这才喊道:“干爸!”
“唉这才是乖娃娃嘛!”高坦摸了摸尽欢的头,“一会儿跟我回家吃晌午饭,不是干爸吹牛,整个大院你干妈做饭是这个!”
看着高坦竖着的大拇指,尽欢直接把他划到了惧内的耙耳朵的行列。
尽欢赶紧说道:“干爸,吃饭的事情不着急,我是跟我舅舅来的,等我舅舅出来,我还是跟他商量一下!”
“你妈不是独身女吗?哪来的舅舅?”高坦惊讶道。
“我跟我舅舅也是刚刚才相认没多久,喏,我舅舅出来了!”尽欢冲着沈云旗招手。
等沈云旗走近了,尽欢介绍道:“干爸,这是我舅舅!舅舅,这是我干爸!”
沈云旗和高坦,相互敬了礼又握手。
“沈云旗!”
“高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