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你们为啥连上贡的钱都偷不够了！”尽欢感叹地摇了摇头。

圆脸不解地问道：“姑奶奶，为啥啊？”

“就冲你们俩跟踪我一个小丫头，都能跟丢的眼力劲儿，就别怪祖师爷不赏你俩饭吃！”

尽欢在进黑市前，就是戴了眼镜加了帽子，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这两笨贼就认不出来。

就这样的眼力劲儿，混不够上贡的钱那真是太正常了。

方脸听完尽欢的话陷入沉思，他其实也知道当佛爷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一时半会儿想洗手找别的出路，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圆脸冲着尽欢讨好地说道：“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以后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看在你们俩交代的话还算有用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赶紧滚吧！”尽欢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方脸和圆脸如蒙大赦，恨不得给尽欢磕几个响头，“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

两人还真是连滚带爬慌不迭地跑出了死胡同，生怕尽欢反悔了把他们再抓回去抽一顿。

其实之前谭笑言语调戏尽欢，尽欢也狠狠抽了谭笑那伙人泄愤，这件事情其实也算是翻篇了。

就算是谭笑过不了这个坎，想找人来揍尽欢，尽欢都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她当着那么多人下了谭笑的面子。

但谭笑想用破相来报复尽欢，这样阴毒的行径，她就没法忍。

尽欢骑着自行车直奔邮电所，给胡君澜拨了个电话。

电话是张婶儿接的，尽欢在这头都能听到胡君澜咋咋呼呼下楼梯的声音。

“徐尽欢你丫真没良心，这些天怎么也不约我出去玩！”胡大小姐傲娇地埋怨道。

尽欢笑着说道：“大小姐你又怕热又怕晒，我每天就爱去游个泳啥的，就算是我叫你，你难道会乐意来？”

“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怎么晒都不见黑，我一见太阳皮肤就发红脱皮，最后还会黑成煤球，你以为我原意整天窝里蹲啊！”胡君澜语气里满是怨念。

尽欢很想吐槽，其实也就是她胡大小姐从小娇养着长大，吃不得丁点儿苦头。

甜水村那些下乡的知青，不也是晒着晒着也就习惯了。

皮肤被晒得发红脱皮的那点痛感，跟分不到粮食饿的胃疼的感觉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

尽欢和胡君澜瞎侃了几句，话题很快转移到谭笑的家世背景上面。

“我看谭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多久又出幺蛾子？他找你麻烦啦？”胡君澜忿忿不平。

尽欢笑着宽慰道：“可不是嘛，那天我听你说他家是有亲戚使了劲儿，才搬到了三里河的，那使劲儿的人，是不是谭笑的大伯？”

“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他大伯也才从南方调回来几年，自己在三里河都还没站稳脚跟呢，就急吼吼把兄弟往三里河弄，可见也是个脑子发热的货！”胡君澜不屑地说道。

尽欢听了也不由得点头，“你知道谭笑的大伯叫什么名字吗？”

“怎么？你这是打算来一个釜底抽薪？”胡君澜惊呼道。

尽欢笑着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就想了解清楚谭笑的周边关系，先防范一下来保护好自己罢了！”

“我看我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爷爷吧，你跟谭笑起冲突，主要也是因为我！”胡君澜声音闷闷的。

胡君澜颇为自责，要是当时她不跟谭笑多做纠缠，就不会有后面尽欢和谭笑掐架的事情了。

“君澜，这怎么能怪你？是谭笑实在太不要脸，加上我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这才产生了冲突，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尽欢解释道。

虽然尽欢说的是事实，但胡君澜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她觉得不管怎么样，尽欢和谭笑的冲突，确实是由她而起的。

谭笑在她这里失了面子，见跟她同行的尽欢是生面孔，这才起了欺生的心思。

谭笑不就是想欺侮尽欢，来打她胡君澜的脸吗？

“尽欢你听我说，这事儿我来解决，我就不信我家还治不住刚冒头不久的谭家！”胡君澜气呼呼地说道。

尽欢赶紧劝道：“别呀，这件事情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在大人看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冲突，你就别惊动家里的大人了！”

“怎么不是大事儿？谭笑那孙子都想花你的脸了！”胡君澜声音瞬间拔高，大得看电话机的大姐都停下了手里正在织毛衣的动作。

尽欢赶紧捂住听筒说道：“大小姐你小声点儿！谭笑不是没得逞吗？你到大人面前怎么说？

我问谭笑大伯的名字，只是想知道他有什么靠山，你要不乐意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多花点时间总是能查到的！”

“真的只是查一查？不干点别的？”胡君澜对尽欢的话将信将疑。

尽欢笑着说道：“当然啦，我在首都，就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我还能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那就好，你要有什么动作记得通知我，咱俩商量着来！”胡君澜又叮嘱了一句，“你也不用急，谭家这样的行事风格，注定长久不了！”

尽欢赶紧说道：“你放心吧，我要行动肯定拉上你，不会轻举妄动的！”

“谭笑他大伯，应该是谭家最有出息的人了，叫谭延文，现在是机械工业部下属一个单位的后勤主任，并不算是什么厉害角色！”

尽欢惊了一跳，“你说谭笑大伯叫谭延文？”

“难道你认识谭延文？”轮到胡君澜惊讶了。

谭延文这个名字，尽欢还真是听说过的，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贺重九他妈的现任丈夫，不就是叫谭延文吗？

尽欢赶紧说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谭延文在你们那片风评怎么样？”

“本来像谭延文这样级别，在三里河都是不够看的，也没什么人会关注他，但之前他有件事情还闹得挺大的！”胡君澜吊着胃口说道。

尽欢很配合地追问道：“君澜你快别吊胃口，是什么事儿你赶紧说来听听！”

“谭延文不是一直没结婚嘛，他当上了后勤处主任后，谭笑她妈和谭笑他姑张罗给谭延文介绍对象。

谭家那老太婆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结果你猜怎么着？”胡君澜压着笑意故作神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