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那天,孟秋玲一人在皇陵守了整整三天三夜,沐皎隐在一旁,见孟秋玲跪在孟尝中的梓宫(棺材)面前一动不动,有些动容。
她想起了九千七百年前,年仅两百岁的她还是一个小孩子,连爹爹娘亲的尸首都没有见到,沉睡了几日醒来就得知父母羽化的噩耗,小小的她跪在灵碑前,一跪就是五日。
沐皎一人走在街上,因为皇帝大丧,原本热闹的街市此刻看上去格外冷清,沐皎鬼使神差踏入了一间酒楼。
“老板,有酒吗?”
沐皎很少喝酒,因为雪芳姑姑不让。但小时候有一次偶然拿了荧烁偷藏的酒,尝过之后,觉得味道十分不错,就一直刻在了脑海。
沐皎喝了一坛子酒,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拎起旁边的两壶就直接离开了。
“客官,您的下酒菜。”小二端着两碟菜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倒在地上的一瓶空酒坛子。
小二大惊,连忙推门而出,跑到了掌柜那里:“刚刚那姑娘吃了顿霸王餐,没付钱呢,人就离开了,还顺走了两坛子酒!”
小二说着有些气愤,那姑娘看起来挺好看,穿着华丽,怎么竟是个无赖?
掌柜敲了敲算盘,有些诧异:“我一直待在这里,没看到有人离开啊。”
…
沐皎施了诀来到了璧瑰宫,守门侍卫见到突然出现的女子,都是吓了一跳,这…是人是鬼?
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拦还是不该拦,只见女子一脚踹开了门,大喊:“荧烁,出来喝酒啊!”
沐皎扫视了一圈,发现殿内空无一人,皱了皱眉,正想继续大喊,身后就传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皎皎施主。”
沐皎转过头去,面色一喜:“诶?小和尚,你可看到荧烁那厮了?”
那两侍卫又是一惊,这和尚又是哪冒出来的?
定空看着沐皎面色红晕,脚步有些不稳,右手还拎了两个酒坛子,瞬间知道了怎么回事,静静开口:“小僧看到荧烁和容寂两位施主一同离开了。”
沐皎秀眉轻蹙:“都不在?”
随后摆了摆手:“那不管了,你陪我去喝酒好了。”
说罢直接粗鲁地拽上了定空的衣领,下一秒在两名侍卫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一侍卫:“见…见鬼了。”
另一侍卫:“救…救命啊……”
两名侍卫正准备往外跑,眼前一阵眩晕,刚刚的记忆刹那间消失。
一侍卫看了看四周,离殿门有些远:“怎么回事?”
另一侍卫:“不知道,赶紧回去吧,别被人发现擅自离岗。”
说罢两名侍卫又灰溜溜跑回了门前静静看守。
沐皎直接把定空拽去了皇宫最高的一座屋顶,一眼望下去,整个都城几乎净收眼底。
沐皎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感受阵阵微风拂面:“哇,小和尚,真舒服啊。”
定空轻轻护住沐皎倾斜的身子,凝身开口:“皎皎施主,你醉了。”
“我没有。”
沐皎不满地嘟嘴,将手中的酒坛子递了一坛给定空,“来,喝酒。”
沐皎掀开封口,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饱嗝之后,才神情恍惚歪了歪脑袋:“对了,我刚刚走的时候好像没给店家银两,他不会以为我是来偷他家酒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