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落闪了闪目光，看向远方：“我不是在劝你，我知道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别人是无权也很难插手的，那些只是我自己的感受罢了，就突然……情绪有些泛滥，让你当了我的‘垃圾桶’。”

“抱歉啊。”许星落眼带歉意地看着何朗。

“没关系。”反正已经很久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了，无关暴力和责骂。

“我只是觉得，每一个母亲应该都爱自己的孩子，你妈妈应该也是。清风朗月长相忆，佩蕙纫兰早晚还。”

“朗，明也。你妈妈一定希望你天天开心的。”

“你也觉得我应该祝福她得到幸福？”何朗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问道。可是，她毁了别人的幸福啊！包括他自己，从他生下来，他就是罪孽。

“我不知道，”许星落呼了一口气，问，“你希望她幸福吗？”

何朗没说话，他觉得她不配，她毁了别人的一切，包括他的人生。

他甚至还清晰地急着那个女人疯狂的声音，

“记住了，你妈妈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你就是个孽种！”

“是你！是你们！毁了我们一家的幸福！”

……

他想反驳，可那个女人表现的过于癫狂，眼睛中又似乎有些绝望、痛苦和滔天恨意。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颤抖着弱小的身体往后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个女人笑了，笑的极其放肆。

“你还会怕啊！”她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别哭，瞧着怎么这么可怜呢！”

“可谁可怜我呢！”

她手上的力气突然加大，捏地他的脸生疼。

那个女人一把拽过他，把他拽顶楼的边缘。命令道：“看着！睁大你的眼睛！这一切都是你！你个孽种和你妈妈造成的！”

“我要你好好活着！在忏悔中永不安生！”

那个女人从楼顶一跃而下，讽刺地瞪大眼睛看着何朗，几秒钟的画面像慢镜头一般拉长。

何朗脑袋一片空白。

“deng！”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何朗看到了一摊血水在女人身体下蔓延开来。

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瘫倒在地上，脑子里只有那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等何朗妈妈赶到的时候，便看到这骇人的一幕。

那个女人脸上有着报复的快感，好像还有一丝解脱。

何萱软着腿去找自己的儿子，终于在楼顶看到了瘫倒在地的儿子，跑过去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伤口，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那个女人没有对他儿子做什么！她心中庆幸，殊不知，精神上的惩罚比身体上的惩罚要重地多——他的儿子已经给自己定了罪，无期。

……

痛苦的回忆结束，何朗眼皮轻阖，遮住眼睛里面的痛苦和挣扎。

“如果她犯了错呢？”何朗又问，

“不能饶恕的错误。”他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天气更加阴沉了。

许星落愕然，凭借她的经历自然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东西。

许星落想了想，以为何朗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妈妈离开自己，觉得好像能理解一点何朗的心情。

“很简单啊，”许星落想了想，说，“换个角度就好了，跟我刚才一样，你希望她痛苦吗？”

女孩的心思过于简单，可给所有事情做了减法，无非也就是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