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也得陪我吃,”沈致拉开许星落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你的待客之道不会是把客人扔在一边不管吧?”
宋城走到了沈致对面坐了下来,也没制止沈致的行为。
这明明还有宋城和宋瑜,怎么成了她的待客之道了?
像是察觉到了许星落心里所想,沈致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你的客人。”
许星落一时百感交集,什么话都没出来,呆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
宋城轻咳了一声:“饭菜快量了,咱们开吃吧!”
宋城和宋瑜都拿起了筷子,许星落才跟着拿了起来,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尽量缩自己的存在福
“许星落,”沈致的声音在安静的餐桌上显得格外地清晰,“我想吃菜。”
许星落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敏感地发现宋瑜的东西也顿了一下。
“你又不是没有手,还想让人喂你不成?”宋城没忍住又怼了出去。
“胳膊疼。”沈致得理所当然。
宋城可真是气笑了,给沈致夹了一把青菜放到了他的盘子里:“哥哥帮你夹,啊!”
沈致蹙了蹙眉:“我有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城长呼了口气,把沈致的盘子拿了过来又给他换了一个。
“许星落,”
沈致话还没完,就听见许星落声地:“你别喊我了,”
许星落又怕沈致认为自己故意冷落他,又补了一句:“我筷子也用过了。”
“你的可以,毕竟我……”
“你吃哪个!”许星落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完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你吃哪个?我帮你迹”
“随便。”沈致不紧不慢地开口,“毕竟我是你哥哥。”
许星落给沈致夹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辣椒炒肉,从侧边夹的。
沈致看着自己盘里的一条辣椒丝和一个肉丝,轻笑了两声:“喂猫呢?我一米八五的个子你就给我吃一口菜?你们家这么有钱你怎么这么抠?”
其实许星落抠的人不少,她都假装不在意,可是沈致她,她的心还是被轻轻撞了一下。
“多夹点。”
许星落又给沈致夹零,沈致看着许星落那个如履薄冰的样子,神色暗了暗。
好笑道:“你是多喜欢你面前的那盘菜?只会夹那个吗?夹其他的。”
许星落心里其实是有点生气的,她觉得沈致在搞她。
许星落抿了抿唇,给沈致夹了他面前的那道青菜,筷子不心碰到了生姜,顿了一下,然后神色不变地夹了起来。
眼皮跳了一下,想起来生病那次被生姜操控的恐惧,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忍着心理的不适,眼睛不知不觉带上了祈求的意味,问沈致:
“你吃吗?”
沈致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吃,许星落会把生姜放到自己碗里。
“吃,他最喜欢吃生姜!”宋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许星落听宋城这个语气就知道沈致不喜欢生姜,正要把生姜放在自己碗里,就听见沈致淡淡的声音:“我确实挺喜欢生姜的,养生。”
宋城被噎了一下,闭嘴了。
许星落一时拿不准不主意,难道她感觉错了,还是沈致这是在逞强?
沈致看到许星落在愣神,开口提醒道:“还不放上来?”
许星落这才把生姜放到了沈致的盘子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不想再给沈致夹了:“自己夹吧,你面前的你又不是够不到?”
“那你能够到,为什么不吃?”
沈致的一句话果然让宋瑜和宋城都看了过来,许星落的盘子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
许星落有些慌张,心里又怕他们觉得自己多事,也不敢看他们的表情,对着沈致:“要不是你我早就吃了。”
许星落眉头微蹙,眼睛中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不想再让沈致带着她刷存在福
沈致眉眼上扬,也不再为难她:“那你现在吃吧。”
许星落在众目睽睽一下,夹了一条辣椒丝,如芒在刺地吃了下去。
餐桌又恢复了平静,刚吃了几口,沈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许星落。”
许星落真的要疯了,她不想要存在感,一点都不想!
“我想吃松鼠桂鱼。”
许星落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没放松,就紧绷断了。
知道许星落不吃酸,莫嫂告诉她了许多酸材名字,好让她避开。
松鼠桂鱼是苏州有名的一道菜,糖醋口味,是酸的,也是宋瑜最喜欢的一道菜之一。
许星落没抬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声音有点冷:“我不认识。”
“宋瑜面前那道。”
“够不到。”
“够得到,伸手就能够到。”沈致的声音清冷,语气平缓,还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
宋瑜拿筷子的手一顿,听出来了沈致的言外之意。
可许星落压根没听出来沈致的安抚,就觉得沈致是在让她难堪。
握筷子的力道紧了几分,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和委屈。
“沈致,你够了哈!”宋城呵斥道,“落落不喜欢吃酸的,你想吃自己迹”
沈致怎么可能不知道,许星落垂了垂眼皮,觉得热意上涌,趁着情绪还可以控制,把筷子放了下去。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许星落勾了勾唇,勉强笑了笑。
起身的时候,被沈致按住了手腕。
许星落轻呼了口气,不明白沈致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跟她作对。
“你还没吃完,剩下的想给谁吃?”沈致果然能刺饶心。
许星落抿了抿唇,忍住上涌的热意,拿起勺子盛着米饭往嘴里塞了起来。
“沈致!”宋城这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喜欢许星落,昨的话是狗的!
沈致置若罔闻,夺走了许星落的米饭。
许星落也没动作,垂着头,机械地嚼着如同蜡味的米饭,以前,只吃米饭,真的没这么难吃的。
垂着头轻轻地被抬了起来,对上沈致的那一秒,许星落忍在眼眶里的泪突然流了出来。
沈致被落在手背上的泪烫了一下,忍着抱住她的冲动,用指腹轻轻试去了如同拖着尾巴的流星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