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落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她喜欢的人喜欢她吗？万一她眼神不好……她就是眼神不好，才放着他不喜欢喜欢别人。

谁他妈说喜欢了一个人会一直喜欢！结婚还能离呢！她就是谈了恋爱……谈没谈还不一定呢……谈了也早晚会分！

“许星落！”沈致闭着眼睛喊，然后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帽子我不会戴，过了帮我一下。”

许星落停下了，但是没有过去，沈致顿了顿，一步一步地朝许星落走了过去，雪花在脚底发出窸窸窣窣的呻吟，像是连同着骄傲一起被碾碎。

沈致明明可以自己戴，为什么要喊自己，而且，他不是说要保持距离的吗？许星落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

“你……低一下头，”离得近了，视线范围有限，而且许星落够不到沈致的头顶，没办法把上面落的雪弄下来。

对上沈致漆黑的眸子，许星落把目光下滑到沈致围巾的地方，声音细小：“我够不到。”

沈致把头低了下去，许星落不用踮脚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摸到沈致的头顶，仿佛把一切骄傲都放到了她的手边，任由她放肆一般。

沈致发质偏软，摸起来很舒服，但许星落并没有这样做，都说清楚了，她以后没有资格。

轻轻的把雪弄掉，给沈致戴上了帽子，一下把红红的耳朵包裹住了。

沈致抬头的时候，唇碰到了许星落的额头。

许星落楞了一下，抿了抿唇，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沈致眸色暗了暗，朝许星落走了一步，恶劣地说：“你是不是欠我一次。”

怕许星落没听懂，特意靠近她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你回来那一天晚上……我们……”

那天是过了十八岁生日的，姜文说成年了亲吻不再是游戏，是不对的，沈致也听到了。

沈致就好像故意用这件事提醒她，她根本没有那么听话一样。

出乎沈致的意料，许星落并没有提姜文。

在许星落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和平，沈致可能是出于……想安慰自己或者是想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干净才提出来的。

许星落宁愿相信是前者，后者的话……有点侮辱人，她好像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举动，就算是她吻过沈致，也是他先开始的。

她没有越出过两个人的身份，除了……不知道成年后男生和女生接吻是越界的情况下，可那也是沈致先开始的，她应该没有表现出要跟沈致纠缠的意思吧，沈致也没必要误会自己。

但也可能沈致知道那是不对的之后，担忧自己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念头，让……让他喜欢的人吃醋。

“不用了，”许星落笑地不太自然，“已经很感谢你了，你放心，我会跟你保持距离的，不会对你有不该有的想法，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样是不对的……祝你……们幸福。”

为了稳妥起见，许星落把两种可能都包含了进去。

“可我说用呢。”沈致的脸色很冷，像是化不开的冰，脸部轮廓也更加清晰冷峻了。

许星落不太明白，沈致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他认为自己会因为当初的一个……连约定都算不上的约定为难他的话，她也解释过了，难道她的信誉这么差吗？

许星落觉得心里头发苦，心脏像是被人抓着一样，难受。

想要赶紧完成然后离沈致远一点，发现哪怕是沈致不仰头，自己也够不到他的唇。

心里头憋屈坏了，又不想开口说话，直接拽着沈致的围巾让他被迫低头，泄恨般地咬了一口。

沈致嘶了一声，怒极反笑：“牙口这么好，要跟我比谁先咬死谁吗？”

许星落胆子小，怂得快，看沈致一生气就怕了，荒郊野岭的，沈致揍死自己也没人知道。

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跑不过他吧。

“对不起，我不太会。”许星落先认错道，面色真诚，有些发抖，像极了犯了错乖乖认错的孩子。

“你怕我？”沈致突然低头，嘴唇离许星落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没有，”许星落扯了扯嘴角，“你不会伤害我的，”像是求证般地加了一句，“对吧。”

沈致敛了敛眼角，呵笑了一声，佯装四处看了一下，仿佛在打量这个是不是行凶的好地方。

“那也不一定，你看这里都没有什么人，”沈致轻轻靠近许星落耳廓，撩了撩她的头发，说话的时候若有若无地擦到毛线帽，“我想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

许星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蝉，呼吸都放轻了。

像是征求意见似地，沈致语气温柔地问道：“先奸后杀怎么样？”

然后像是电影里的变态一样，不靠近，但整个人的气息完全笼罩着许星落，近乎上瘾般地吸了一口许星落的味道，许星落腿有些发软，想跑又迈不动腿，踉跄了几步。

“不是不怕我吗？”沈致好心扶了许星落一把。

应该是唯物主义者的，但是看到沈致突然这样，加上村里的老人经常编故事吓小孩，让他们听话。

许星落不得不乱想了起来，沈致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谁大冬天没事来荒郊野岭看河。

许星落嗓子突然堵得厉害，发不出声音，过了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沈……沈致。”

“怎么了？”沈致笑了笑，“知道怎么亲了吗？亲得好了我说不定给你留个全尸。”

像是奔赴战场一般，许星落动作缓慢带有略微的抖。

沈致看着靠近的女孩明显害怕的表情，没有喊停。

冰凉柔软的触感，带着淡淡的甜，许星落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只知道单纯地吮吸着沈致的下唇。

苦涩的咸味在舌尖蔓延了起来，沈致看到了许星落在哭，几乎没有声音地流泪。

美人落泪也是一幅画，有时还会让人产生凌虐感。

可那是许星落，沈致心里堵得慌，把她推开了。

少年的心好像格外地傲，不肯低头不肯认错，经常用刺痛别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