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涵坐了下来，端起了装满纯净水的玻璃杯，轻轻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虽然罗氏家族大不如从前，但整体实力还是能排在全球前十，而且这个家族历史悠久，分支众多，家族成员行事都隐秘低调，所布局的领域遍布各行各业。

要不是刚刚斯莱德先生亲口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最大机构投资人就是罗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陈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跟M先生也算是上了同一艘贼船？”

顾亦涵白了陈恺一眼，“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E国是欧洲金融的中心，所以E国的政局是罗氏家族复兴的重要一环，本来M先生背后是罗氏支持这件事很隐秘，只有罗氏最核心的几个成员知道这事。

罗氏在M先生身上是下了血本的，差点就能把他打造成E国下一任的最高领导人。他很早就有过丑闻，却一直在群众心中塑造起积极、正面的形象。因为那些受害者都被罗氏家族摆平了，那些丑闻都被掩盖住了。”

“我懂，”陈恺插了句，“有句话叫——有钱能通天，这种例子我不陌生，在我们身边也比比皆是。”

顾亦涵继续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事件却发酵得如此迅速，有人顺藤摸瓜找出了过去事件的蛛丝马迹，接连爆出来罗氏家族之前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商业手段和政治手段，他们短时间内来不及应对，导致E国的民怨已经从声讨M先生个人蔓延到声讨罗氏家族。

所以这次事件，对我们公司来说也是一种危机，今日一开盘，公司股票就跌了十个点，接下来很快就要熔断了。”

陈恺同情地看着顾亦涵：“要是你们公司股票暴跌，那你岂不是赔的很惨，一朝打回解放前？”

“我下午还约了N大的几个校领导谈奖学金基金的事，马上就到时间了。只能定晚上的机票飞回去，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顾亦涵叹了口气，“我投入的那些钱倒是无所谓了，主要是放心不下那几个研究项目，都是科学家们智慧和血汗的结晶啊。”

陈恺肃然起敬，竖起了大拇指：“老大，我就是佩服你这将金钱视为粪土，将科学研究视为生命的崇高精神！”

顾亦涵轻笑一声，幽幽道：“你别打趣我了，我并非是你口中的那种崇高之人，我行事也有自己的目的。”

陈恺看着老大那莫测的目光，里面仿佛藏着一湾深幽的泉，多少年了，他还是看不破。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老大，我懂，虽然我们关系很铁，但直觉告诉我你很神秘。”

这番话和这样的表情让顾亦涵微微一愣。

“老大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这次才回来没两天就要走，我都还没看够你的盛世美颜。”陈恺遗憾地说。

顾亦涵白了他一眼，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陈恺掏出手机，偷偷地拍了一张顾亦涵的侧脸。心里不禁感叹道，哎，不愧是名噪一时的N大前男神，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颜值还是这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