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后堂后,秦县令踱了几步,才说道:“能写出春夜喜雨这样的诗,可见你的才情,然而,你要知道,科举考试经义问策才是最重要的。”
在大乾朝儒道大家是最受人尊重的,当然最受人追捧,人气最高的,却是顶级的诗词人。
秦县令又继续说道:“你的试卷我看过,破题承题还算精妙,但行文火候不足,只能算中规中矩,以这样的水准,即便是勉强考上秀才,举人怕是不太可能。”
“多谢老父母教诲,学生回去之后,定当加倍努力。”林若愚恭敬说道。
对于自己的短板,林若愚也是清楚的,一直也在往这方面努力。
秦县令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对旁边的师爷说道:“师爷,你把本官书桌上的笔记取来。”
“东翁,这……”孙师爷脸上略带迟疑之色。
“去。”秦县令催促道。
“是。”
孙师爷连忙答道。
不多时,孙师爷便取来了一本笔记。
秦县令接过那本笔记对林若愚道:“这是本官考科举时的一些心得,你拿去,相必对你会有些帮助。”
这回林若愚是真的震惊到了,连忙双手接过笔记,仔细一看,上写随堂笔记,皆是小楷书写,字迹端正,立爽挺秀,骨力遒劲。
“座师之恩,学生铭记于心。”林若愚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明白这份笔记的可贵。
一本进士的笔记,这在古代都是可以当传家宝,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
“你回去之后当好好准备,切莫辜负本县对你的一片殷勤希望。”秦县令点了点头劝勉道。
“是,学生绝不辜负恩师的良苦用心。”林若愚又再次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秦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若愚出来的时候,不少学子还未离开。
“恭喜啊,林兄当初一入考场,我就自你非池中之物。”
“林兄,以后大家便是同年,还望多多提携。”
“林首案惊世之才,以后我临安必又多一进士。”
林若愚一出来那些学子便围了上去,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不敢当,不敢当,多谢,多谢……”
林若愚笑着一一致意,不落下一点礼数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不料之后又传来一句杂音。
林若愚回过头便见朱洪勋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当下一笑,道:“英雄不英雄的,我不知道,但县试我能压着你,府试、院试,我依然能压着你,这辈子我都会站在你头上。”
朱洪勋闻言气急败坏指着林若愚,说道:“你,你别得意的太早。”
朱洪勋说完转身离开。
对于朱洪勋,林若愚丝毫不担心,对于有外挂他来说,两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只是他奇怪的是朱洪勋,为何这般针对他。
“这个朱洪勋也太无礼了。”
“对呀,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如此?”
众学子也是议论纷纷。
待众人走远之后,宋恒和李显等人才走了过来。
“若愚,恭喜你了,现在你在咱们临安县算是名声大噪了。”宋恒笑道。
林若愚笑道:“都是虚名而已。”
“不过这个朱洪勋有点奇怪,我得罪过他吗?”林若愚略带一点迟疑的说道。
这时李显大笑,道:“这个我倒知道一点,你父亲生前羞辱过他的父亲朱秀才。”
林若愚听了不仅哑然失笑,道:“原来是先辈的恩怨,还真是无妄之灾呀,不过,既然如此,我接下便是。”
县试落下帷幕,众人也一一返家。
从客栈取回行李之后,林若愚也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途中路过一家糕点铺,林若愚想到月儿爱吃甜食,便走了进去。
“老板给我打包五块糕点。”林若愚说道。
“好的。”
正在忙碌的老板随声应道,抬头一看,先是一惊,随后笑道:“这不是林公子吗?恭喜你考中首案。”
在这小县城里,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谢谢。”林若愚笑道。
老板先是拿了五块糕点,接着又拿了两块,包了起来,递了过去,道:“林公子,这多的两块糕点,算我恭喜你考中首案送的!”
“多谢!”林若愚掏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
“不用客气,林公子你能来小店,便是我的荣幸,将来考中状元,我还可以说,状元郎也曾经在我这买过糕点呢,以后常来光顾。”老板笑道。
“好的。”林若愚在心里呵呵一笑随口应道。
林若愚拿好东西,边往县城外走去,距离不算太远,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便隐约可看见小村庄了。
刚到小村口,便见一个中年大叔,扛着锄头走了过来,看到林若愚,当即放下锄头,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若愚吗?昨天便听人说你考上首案了,可真不得了,从你小的时候,俺便知道,你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看来村里也得到了消息,也是,这里离县城并不远,林若愚笑着应道:“王二叔,可别说笑了,再说下去,我可要羞愧了。”
“俺可不是说笑,不信,你在村里打听打听,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天上掉下一颗流星,此乃文曲星降世,那时俺便说俺们村要出个状元公的。”王二叔摇头晃脑的胡吹一气。
“不敢当,不敢当。”林若愚只得连连说道。
林若愚和他客套几句,才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认识的村民,见到林若愚都是大肆夸赞一番。
林若愚也是一一乡邻打招呼,礼数还不能错,否则便说你得志便猖狂,看不起以前的邻里,这在大乾朝是很重要的,将来当官考核你与邻里的关系,若被人抓住把柄,关键时候,便能让你几年不得晋升,邻里和睦都做不到,如何参朝理政,治理牧下之民,这事不仅前朝,在本朝也有不少例子,到时候你就欲哭无泪了,所以林若愚也是特别注意。
林若愚迟迟没有回家,早已让家里的两人在院里焦急等候,等他一进家门。
两人便围了上去,将她的行囊拿下,然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检查一番。
林母长吁一口气,道:“没事,都好着呢。”
弄得林若愚是哭笑不得,道:“能有什么事?我不过去参加县试而已,平时也没少去县城啊!”
“那哪能一样?平时你也没有离家四五天的呀,再说了,儿行千里母担忧,为娘的心情,你怎么能理解呢……”林母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让林若愚无语的同时,心里又感到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