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我们回府了。”马车内传来郭筱婷兴奋的声音。
林若愚笑着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
府门大开,门前张灯结彩。
门前的仆人,一看到林若愚,连忙敞开嗓子叫道:“老爷和姑爷回来了,老爷和姑爷回来了……”
声音极大,全府皆闻。
随着这名仆人的呼喊,整个郭府都骚动了起来。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林月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一头扑在林若愚的怀里。
“这些日子,有没有在府里调皮呢?”
林若愚揉了揉林月儿的小脑袋笑道。
“哥哥,你真坏,就知道欺负人家,哪有人一回家就问人家这个的,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林月儿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林母在一旁眼圈红红的的看着他们。
林若愚走了过去,递上一份文书。
“母亲,你看!”
林母接过了举人文书,见上面应天府的大印,手都在颤抖,这是她的相公,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东西,连说了好几个好,随后,就抹起了眼泪。
“娘,您怎么了?”
林母抹掉眼泪,欣慰的望着眼前的儿子:“我的儿终于出息了,若是你父亲还在就好了。”
“亲家母,在这大喜的日子,你应该高兴才是,林兄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是十分欣慰。”这时郭老爷走过来说道。
林母哭了一会,又脸上露出笑容:“他当然欣慰了,他活着的时候就希望小彘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只可惜他没有那个福气,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天。”
“老爷,姑爷还是快进去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呢。”这时管家说道。
郭筱婷笑道:“是咧,我们还是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先进去再说。”
于是众人一起协手进去。
晚宴之上,林若愚问道:“对了,恩师,去哪里了?”
“白沙先生,在姑爷里离开不久后,便外出拜访好友去了。”这时管家说道。
林若愚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能高中解元,还多亏了恩师的细心教导。”
“白沙先生,过几天应该回来了,来,贤婿,望你还能更上一层,一举高中进士。”郭老爷说着,去亲自斟满一杯酒,离席向林若愚而去。
林若愚接过,一喝而尽。
顿时,满堂喝彩。
众人相谈甚欢,林若愚本来酒量不大,到晚宴结束之时,已醉醺醺。
……
林若愚归家的事情,在一夜之内,江州府城内就已是人尽皆知,
林若愚返乡,这对整个江州府,都算是一件大事了。
毕竟,能出林若愚这么一个人物,是整个江州府人的骄傲,特别是在他取得应天府解元之后。
一时间,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林若愚不堪其扰,应付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和李显带着礼物,早早的出门,向府衙而去。
听到林若愚来访,杜杏廉马上就停下了手中的事务,连忙让下人快请,自己赶到客厅中。
没过多久,在下人的带领下林若愚和李显来到了客厅。
“学生拜见恩师。”林若愚看了杜杏廉,远远的便躬身行礼。
“免了,免了!”
杜杏廉在林若愚行礼的时候,便忙上前一步托住林若愚双臂,笑道。
当看到林若愚和李显提着的礼物,又不满的说道:“子明,你来我这里,还带什么礼物?”
林若愚笑了笑,将东西打开,原来是一方墨绿色的砚台,说道:“恩师,这不过是一方砚台,给恩师练字之用,算不上什么礼物。”
杜杏廉接过砚台,端详了一会儿,这方砚台,花纹的繁复、镂空的图案充分体现出匠师的雕刻水平。砚台上,屹立着云间的松柏,引颈高歌的仙鹤,旁边还刻着一首林若愚写的小诗,非常气派,令他赞叹不已。
见石质细微、润滑如脂、墨中透绿,十分精美,确实搔到了他的痒处,颇对他的胃口,捧在手里舍不得放下,叹道:“这是稀罕之物啊!”
“恩师,试试看这砚台的发墨效果如何?”林若愚说道。
随即杜杏廉便让下人取来清水,倒入砚池,杜杏廉说道:“石质上乘,不可多得的佳品。”
发墨是指磨墨易浓而显出光泽。
简言之,用手指沾点水抹在砚心上,看过多久才干。干的时间越快,越吸水,说明墨汁越不易久储,这砚也就不行;若干的时间越慢,这砚就越不吸水,相应的墨汁就能久储,砚也就好。
“恩师,何不现场书写一番?让学生开一下眼界。”林若愚笑道。
这时李显也拿出了他的礼物,是一支上等的精品狼毫笔。
杜杏廉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相得益彰啊。”
又让下人取了两张宣纸,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后,略一沉吟,挥笔而就,一张写着是‘士不可不弘毅’,一张写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林若愚看后赞叹道:“恩师好书法呀,这字外柔内刚、风神洒落、挺拔秀丽、筋骨老健,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杜杏廉捋须而笑,显然也很是满意,说道:“这两张纸就送给你们了,希望你们今后能继续勉励而行。”
之后,杜杏廉强自把林若愚拉到客座之上坐下,同时对着李显点头示意,让他也坐下。
一名的侍女沏了一壶热茶,给三人倒上。
“有劳了!”林若愚笑道。
那待女只是甜甜一笑,站立在一旁。
“子明,此次秋闱,老夫颇为欣慰。”杜杏廉捋着胡须,满面红光,对林若愚在这次秋闱中的发挥非常满意。
“都是恩师和白沙先生的教导有方,学生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林若愚笑着回道。
“子明你能高中解元,仍可不骄不躁,老夫很是高兴,你秋闱的文章,老夫也看过了,进步很大,你的表现却是当得起老夫的夸奖。”杜杏廉对林若愚在取得成绩后仍能不骄不躁,很是满意。
“对了,白沙先生此次出去访友,便是为了你的新字体之事,现在你已经考上解元,等白沙先生回来之后,你的新字体差不多就可以问世了。”
“劳白沙先生费心了,学生实在愧不敢当。”林若愚有些感动地说道。
杜杏廉笑道:“子明,不必如此,白沙先生能有你这个弟子,已经足慰平生了。”
杜杏廉又给林若愚和李显讲了些四书五经的要义,到了饭点,又留下他们用了一餐饭,林若愚和李显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