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少这么一闹,早过了民政局的办公时间。明天就是周末,她和卓医生订好了去首都的早班机机票,看来领证的事只能等从首都回来之后了。
庄沐愉隐隐有些泄气。
她这红本本,怎么就这么难拿呢……
舅舅自己有司机,并没有跟他们一路。事实上,舅舅离开的时候一个招呼也没和自己打。
庄沐愉知道,舅舅大庭广众也算是丢了脸面,估计这会儿需要时间平复。
送完卓医生回医院后,回家途中,庄沐愉去了趟杂志社取了些资料。
杂志社要重新开张,她必须尽可能联系看看还有多少从前的老人能够挖回来。她几乎是零经验,若能有几个有经验的帮手,事情会容易上手许多。
这一弄,待她回家时,已是晚上了。
摁了密码开了铁门,保姆替她开了别墅大门。见着是她,似乎有些惊讶,愣了半天这才替她拿好拖鞋,等在玄关处。
庄沐愉暗地了然,平时她进出别墅,哪见过保姆这么殷勤的,估计她以为回来的是舅舅。
“小愉回来啦?身体好些了么?”舅妈从厨房迎出来,亦是有些惊讶,随即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哎哟,手怎么这么凉。”
庄沐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茶几上的花似乎两三天没换的样子恹恹地耷拉着。更明显的是,她抬眼就瞧见,舅妈的眼眶还红肿着,像是刚刚哭过。
“是不是我舅舅,又好几天不着家了?”
“公司最近事情多,我也不想吵他。今天又……哎,不说了。你还没吃饭吧,厨房里热着菜,你回来了,就陪舅妈吃点。”舅妈扯出一丝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向厨房走去。
庄沐愉刚想说她其实不饿,望着舅妈的背影,心头微酸,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好,舅妈我去换件衣服就下来。”
她车祸后,便还未回过庄家。每每只要舅舅在家,舅妈就会像过节一样精心打理花草,准备各种中药补品,三餐更是恨不得顿顿满汉全席。
可连她这个外人都知道,这半年来舅舅回家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
有时她失眠时,但凡三根半夜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管多晚,她都会听见舅妈匆忙奔下楼的脚步声,和喝的酩酊大醉的舅舅对她百般嫌弃的口吻。
在她的印象里,舅妈一家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待她换好家居服,她又想到干脆先将户口本放进包里,免得领证前还得跑一趟。可她翻遍了床头柜,衣柜,办公桌柜子等,四处都没找到户口本的影子。
她这两年因为病情反复,常常对小事情记得不大清。
为了保险起见,身边重要物品的放置她都会记在手机里。
这半年,她也几乎没用过户口本。没道理会忽然不见。
难道……
脑子里飞速地想过几种可能性,庄沐愉踌躇了几秒,刚想下楼问问舅妈,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喂?”
“小愉,是我。”蒋梨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今天的事,没吓到吧?林少那脾气坏了点,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哦,不劳烦蒋名模费心。比起林少,您忽然打电话给我倒是把我吓到了。”庄沐愉口气明显透着不耐。
蒋梨一副跟林少很熟的样子,他那叫脾气坏了点?
背地里只怕干了不少脾气更坏的事,只不过没有被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