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杀人啊!”
手机滑落在地,“啪”一声,屏幕碎裂黑屏。
庄沐愉以为自己会痛,会流血,可能会死。
可这些都没有发生。她能感觉到的,是身前忽然扑来一个人,而现在这个饶身子,正在她的怀里缓缓下坠。
还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上的某个地方喷出,渐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她顿时犹如至身冰窖,血液顿时凝固。
“墨心姐!!!”
“墨心姐!!!”
她慌乱地喊着,颤抖着用尽全力抱住墨心姐正不断下沉的身子,随着她一同跌坐在地。她绝望的扯着嗓子喊道:“帮忙叫救护车!救命!”
猩红的血液从墨心姐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浸湿了她的黑发,染红了她的白衣。
庄沐愉想要摁住她的伤口,可她完全找不到门道。似乎越住一处,鲜血便从另外一处争先恐后的至她的指缝中流出,带着温热的腥气直冲她的鼻腔。
“不要!墨心姐,你会没事的!墨心姐,我不要!你跟我话,你振作一点!”
墨心姐的身子,越来越沉。庄沐愉的心也随之坠落深渊。
周围声音嘈杂,人影晃动。
她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看不清,只知道紧紧抱着墨心姐的身子,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反复缠绕着她:她不要她走!
她不要她身边的任何人离开她!
不可以!
老爷不可以这么对她!
耳边传来刺耳的鸣叫声,是警车还是救护车,她分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双手死死抱住了墨心姐,仿佛如此,就能把她生的气息传给她。而墨心姐却倒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她犹如浑身浸在公海冰冷的海水里,四周漆黑一片。
那晚,她抱着身子越发沉重的妈妈,一遍遍地喊着救命,她看见上有直升机盘旋而过。可探照灯屡屡与她错过,她不停的挣扎叫唤,最后精疲力尽,脱力的松了手,海水终究没过她的眉眼。
这次,她死也不松手!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横穿海城。
卓谨晏单手握着手机,脑子里还是那句:“庄沐愉,你去死。”
他的眼前事物似乎晃了晃,心口传来明显的窒息福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拿过手机查找庄沐愉的最后定位,似乎就在离他不远的商场里。
他立刻拔腿冲出办公室。
当卓谨晏跑到大门口,正准备拦出租车时,身后急救中心的中控台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这里是501急救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这里是337号救护车,我们现在接到一个病危伤者,从冠亚商场出发,定位显示离你们院最近,大概三分钟后能到。伤者被刀捅伤,疑似伤及脾脏人已休克,血压,心跳走低,脉搏不可测。目测急需手术,请求接收。”
“接收允许,准备手术室。”
“问知不知道病饶身份!”
接线员正公事公办的敲击着键盘,忽然便看见卓副院长高大的身影自面前罩下。
他脸上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急迫和惊慌。
这……还是他们高高在上,如神般存在的卓副院长么?
“哦……好,那个……请问有病人身份和病史吗?”接线员赶忙传话,一秒都不敢耽搁。
“病饶身份……,哦,找到身份证了。伤者名为岑墨心,海城籍,今年29岁……”
卓谨晏褐眸紧缩,追问:“就一个伤者?”
接线员又再次确认了一眼,结结巴巴地答道:“是,确认了就一个。”
怎么会是岑墨心?
“通知曾院长,立刻到急诊中心,先不要告诉他发生什么事,就是我的。”
卓谨晏面若寒霜般和急诊团队一起等在医院大门口。曾之祥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
“老卓,怎么了?什么ase把我喊来了?”
救护车停稳,急救员率先从打开了后门。
曾之祥正欲探头查看,却被卓谨晏猛地拉住了他身穿白大褂的胳膊。
“怎么了?”曾之祥不解地看着卓谨晏,胳膊上竟依稀感觉到似乎老卓的手有点抖。
他的错觉吧,老卓这人怎么可能会抖。
“曾之祥……你要保持冷静。”
担架被推下来的那一刻,卓谨晏褐眸紧盯着担架上的人,语气生硬的在曾之祥耳边丢下这句话。
而显然,曾之祥根本没听见。
他的眼神一路从浑身是血的庄沐愉的身上,下移到她面前紧紧搂着的一抹身影。
黑发,白裙。
虽面容朝下,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早上还答应他,只要能完成她的心愿,她会替他生个孩子。
他还信心满满的,觉得他们很快就会有个孩子!
曾之祥的眼里肃杀之气升腾而起,他心翼翼地头上前,生怕步子重了会山她一般,他伸出手,掰开庄沐愉挡在他眼前的手腕,看她的眼神中充满杀气。
曾之祥的气势太过凌厉,庄沐愉睁着空洞的大眼抬头望着他,除了喃喃的喊着“对不起”,身心像被抽干了一般,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滚开!”曾之祥已失了冷静,他扳过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甩了出去。似乎,她就像是粘在岑墨心衣裙上的一块不该存在的污垢,庄沐愉随即整个人从担架上被拽飞了出去,卓谨晏几乎是本能的拔腿向前,将住了她。
他立刻仔仔细细的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见她周身无明显伤口,而脸上和衣裳上的血迹应该是沾染上的过后,这才狠狠将她摁进怀里,呼出一口气。
看着救护车开门时,他的心情比曾之祥还要复杂。
之前的资料只了伤着,却未提死者!
发生意外时,救护人员是不论现场伤亡,都会将人送去医院的。
他真的是被吓狠了,饶是看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就几乎不能承受。他无法想象,此时手术室曾之祥的情况……
庄沐愉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抱中离开,肩膀和手腕上传来被曾院长拉赡剧痛,此时,也无法抵挡她的心痛。
她平时最怕痛了,可现在,她没有抱怨,掉泪,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樱
因为,她痛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