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已经接近午时,明媚的阳光普照下,皇宫显得更加富丽堂皇。琉璃瓦反射出璀璨的光,让人仿似置身于海市蜃楼之中,一幕幕都像是虚幻的梦境。
走出宫门,便见一辆沉香木所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许是等了太久的缘故,车夫已经开始打盹,赶车的鞭子已经耷拉着掉在地上。玉娢婵笑笑,心想这是谁家的车夫,可真会偷懒。
许是她轻微的笑声惊动了车中人。车帘猛的被掀起,一个修长的纤瘦身影,矫健地从车上一跃而下,再看时,已经站到她们面前。
“你们总算出来了!”说话的人仿似舒了一大口气,“怎么样?贤妃可有为难你们?”
一句话问完,玉娢婵才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火急火燎的人正是孟书钰,焦急的神情,让他失了往日的公子风格。在这陌生的金都,有人如此关心她们,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让人感动的事情。
“谢孟公子挂念,一切安好。”玉娢婵由衷地说。
“贤妃的病可能治?”孟书钰有问,“治不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咱再不进这皇宫。”
“还未确诊!”玉娢婵如实回答,“要在发病的时候再诊断一次。”
“那就是还得进宫?”孟书钰仿似在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很,“这可如何是好!”
“孟公子是专门在等我们?”玉娢婵问。
“我随祖父进宫讲学。看时间你们也该出来了,便等你们一起走。”玉娢婵一直以来都知道孟书钰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却不知他已经能够给皇子皇孙讲学,不得不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如此,便多谢孟公子了!”这句感谢是发自肺腑的。
“不客气!你们上车,我送你们回去!”孟书钰心想,还是送到目的地,他才能安心。想她们两个女子,初到金都就被皇子盯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而他孟书钰作为她们在京都唯一的朋友,帮忙到底是必然的,更何况还有三哥这层关系。
玉娢婵此时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一是因为贤妃的病,若果真如猜测般,那手术是最直接有效的治疗的方法,古代的人都是极为保守的,更何况是后宫的妃子,要让她们接受身上带着一条疤比让她们死更难。更何况,没有先进的器材,哪怕是最寻常的一个阑尾切除术,对她来说,都将是极大的考验。二是因为岐王,他对她的信任,让她有些恐慌,或许是对自己医术的不自信吧。看来得做一套手术刀了,还有青霉素也要培养一些,很庆幸,自己掌握了青霉素的培养技能……
“姐姐~”品春看自家姐姐一直没有说话,再看看已经掀起车帘半晌的孟书钰,她轻轻晃了晃玉娢婵的手臂,问道:“姐姐,孟公子问我们要不要坐他的车回去?”
玉娢婵仿似刚从梦中醒来,听到品春之言,便觉得自己的不妥。歉意地一笑,轻声而语:“孟公子见笑了。孟公子先请!”
“无需客气!”孟书钰继续手执车帘,邀请玉娢婵跟品春先上车。所谓谦谦君子,也不过如此吧!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玉娢婵和品春一起上了孟府的马车,车轮转动,马车徐徐而去。金碧辉煌的宫殿渐渐变小、变模糊、最终成为一个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此时的安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一天,比过年还要让人开心。
“三生石上注良缘,恩爱夫妻彩线牵,春色无边花富贵,郎情妾意俩缠绵……”喜庆的戏文咿咿呀呀地唱着,都是些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杜淳阳笑着迎接宾客,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在知天命的年龄能娶到一位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女子为妻,乃人生一大乐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他眼角的鱼尾纹和脸上堆起的褶子都像是诉说他的幸福感。
玉容在安城是没有娘家的,迎娶之礼便省却了。作为安城的执政者,杜淳阳也没有铺张,没有十里红毯相迎这位自己已经中意至骨髓的女子。这让他觉得有些内疚,发誓日后要好好待这位美娇娘。
齐辰潇带着齐安赶到安平王府的之时,场面正是热闹非凡之际。宾客们正成群结队地向杜淳阳道喜。齐辰逸跟在杜淳阳身侧,安排贺礼的收取和登记,一袭暗红的长袍,倒是与这喜庆的气氛十分登对。
看到齐辰潇,便在杜淳阳耳边轻语片刻,杜淳阳微笑点头,目光抬起,看向齐辰潇。接受到这位安城当家人的审视目光,齐辰潇坦然迎上,眼中一片月朗风清。心中却波涛汹涌,杜淳阳那道审视的目光极为犀利,一双伏犀眼精光四射,是个厉害的角色。可齐辰潇也不是普通人,战场上冷面玉修罗的称号也不是白白得来的,想用一个目光试探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久仰安平王大名,齐某今日特来讨杯喜酒。”走到杜淳阳面前之时,齐辰潇拱手道贺,“祝安平王与新夫人百年好合!齐某初到贵地,小小薄礼,望安平王不弃!”齐安双手将贺礼奉上,立即就有下人接走了。
“哪里哪里……玉面修罗能参加本王婚礼,乃本王之幸。本王久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杜淳阳说道,“将军内厅稍适休息,稍后我们喝他个不醉不归!”一股豪爽的江湖气扑面而来。
杜淳阳本就是镖局的头头,如何与人打好关系,是他的强项。像齐辰潇这样的武将,能让他感受到被重视,被如兄弟般的对待,定能笼络其心。
“安平王所言甚是,齐某便在内厅恭候安平王大驾!”齐辰潇说罢,与安平王,齐辰逸拜别,径直而去。留下两人,仍旧忙碌的招待宾客。
“三哥,我总觉得安平王今日有些怪异!”待身边无人之时,齐安小声的对齐辰潇说,“瞧他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一副喝醉酒的模样,跟往日的英明形象相去甚远!”
齐辰潇听后,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愣头少年,无奈的笑道:“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安平王是高兴所致,听说新夫人不但貌美如花,而且还是个贤内助。再说,洞房花烛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齐安听后,似懂非懂地说:“原来是这个原因呀!”转念一想,三哥不也没有经历过吗?说的跟真的似的,就好像自己已经洞房过一样,不过碍于三哥的威严,他没敢说出口。
“嗯!人生事无非就是这样,各种事情都要遭遇。等到了一定的年龄,所站的高度不同,就会豁然开朗!”齐辰潇仿似说教上瘾了,继续发表人生感悟,“安平王早年丧偶,能在知天命之年再萌春心,也算是靓丽的一笔。”
齐安继续点头应承。许是习惯了军营中的惟三哥命是从般,虚心接受教导。
到了内厅,两人坐在事先安排好的席间,一面有一下没有一下地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面观察着已经就坐的宾客。
人生百态、各色人生。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的,也有孤芳自赏独自把酒沉思的;有往来穿梭急于结交朋友的,也有坐如古钟静看风起云涌的。众多宾客中最醒目的就是四个身形魁梧,言辞豪放的中年汉子,他们是与众不同的,而这种不同齐辰潇则是非常熟悉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的豪爽劲,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猛将,脸上的肃杀之气也难以被喜庆掩盖。想必这四位就是安平王手下的得力大将,杜淳飞、林子成、林子功、张龙彪吧!来安城之前,齐辰潇做足了功课,对于杜淳阳以及安城几位大将的详细情况也做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三哥,他们看过来了!”四位莽汉许是感受到齐辰潇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们所坐的方向望来。
这是一场气势的对决。四双八道如利剑般的审视目光,伴随着森森寒意。齐辰潇也是毫无躲闪地回望,眼中神情悠然,仿似面前的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一脸的云淡风轻。
“大哥,那小子是谁?”林子功做为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能在他们几人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在安城是没有的。莫非此人是刚到安城,来投靠王爷的?可真是器宇不凡,样貌也是一等一的。
“哼!不过是个爱装酷的臭小子罢了,三招便能让他现出原形!”张龙彪乃一介武夫,自小也没读过什么书,他的身影较其他三人来讲,更加壮硕。毛发浓密,络腮胡几乎遮住了他三分之二的脸孔,整个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让人望而生畏。他一贯相信,棍棒之下出政权,打出的江湖,杀出的血路,最最崇尚武力,也最为好斗。眼前的小子,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是什么眼神?轻视吗?哼!不可饶恕!
“张将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那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今天王爷婚礼,你别搞出什么幺蛾子事情!”林子成劝到。他不劝倒好,一劝更加激发了张龙彪的战意,浑身的战斗细胞仿似被点燃一般,叫嚣着,等待碰撞,发泄,摆着手,果断地说:“都莫要劝我!我知道分寸!”
语毕,便直冲齐辰潇而去,握起的拳头,如冲破空间的重锤,狠狠地砸了出去。而齐辰潇仍旧坐着,一脸云淡风轻,仿似没有看到那即将落下的拳。
“吓傻了吧!”张龙彪心想,“看来不用三招,一招就能让这小子原形毕露!”遂将几乎全身的内力都集在这一拳上。拳速越来越快,只听“嘭”地一声,然后一声凄厉的尖叫,众人只觉得耳膜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待耳朵的听觉恢复常态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得嘴巴能吞下一个鸡蛋……发生了什么?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