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潇有种作茧自缚的难堪,这个时候他到底是该醒还是不该醒呢?
正在他纠结万分之际,玉娢婵忽而起身,喃喃自语:“太丢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后便是一阵匆匆离开的脚步声传入耳朵。
齐辰潇失笑,她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由自主抚上方才被亲的地方,笑意放大…
吃过早饭准备去护国候府,看到车夫时,玉娢婵又是一惊,慌慌张张地道:“你…你…你怎么这副模样?”
已经戴上人皮面具的齐辰潇,穿着深蓝粗布长衫,扯着马缰绳,握着皮鞭,一派闲适地坐在车缘上,看到玉娢婵后,利落下马,顺手揭起车帘,道:“上车!”
玉娢婵傻愣在原地没有动,英明神武的齐将军做这样的事情怎么感觉怪怪的?
“上车!”齐辰潇仍旧执着车帘,不为所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将军不必如此,云亦送我就好!”玉娢婵还是没有动,她还是觉得让齐将军当车夫不合适。
“云亦有任务要做!”
“那云汐也行!”
“云汐也是要坐车的。”
话音刚落,就见云汐拎着药箱,一改往日飒爽的穿着,换了套浅粉色襦裙,款款走来,哪里还有一丝武林高手的样子,这样子分明就是高官人家的千金闺秀。
“将军!姑娘!”看到玉娢婵和齐辰潇对峙的样子,云汐忍不住出声,“姑娘怎么不上车?”
“我们一起坐车吗?”玉娢婵回神,看着云汐问道。
“当然了!”云汐上前挽起玉娢婵的胳膊道,“我们该走了,要不严姐该等着急了。”
在云汐的催促下,玉娢婵只能与她一起上车。直到坐上马车,玉娢婵还是懵的,不过看到云汐一脸镇定的样子,也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齐辰潇赶起马车也是又快又稳,到护国侯府的时候,玉娢婵才算彻底接受了齐大将军沦为车夫这一事实。
“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齐辰潇将玉娢婵扶下马车,替她整了整裙摆处的褶皱,轻声而语。
“嗯!”玉娢婵点零头应承道,在他脸上流连片刻便朝安国侯那镶着金边的大门走去。
云汐下车的时候,齐辰潇叮嘱:“照看好婵儿,寸步不离!”
“将军放心,定不辱命!”上一次的失职已经让云汐很是自责,那样的事情往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玉娢婵和云汐很顺畅地进了护国侯府,到严香蕊居住的院子时,听到严香蕊与其父严逸飞的对话,玉娢婵一时间离也不是进也不是。
“怎么?你这是要跟为父对着干?”严逸飞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指责。
“女儿不敢!”严香蕊不卑不吭,嘴上着不敢,实际行动却仍是与他对立。
“那丞相府你去还是不去?”严逸飞又问。
“不去!”严香蕊果断答道,“父亲早就知道,女儿跟王致齐相看两厌,为何要苦苦相逼?女儿知道祖母的命令父亲不敢反抗,女儿也应下了这门亲事。男女双方成亲前要矜持,不可私下会面,这道理父亲难道不懂吗?”
“放肆!”严逸飞扬起巴掌就要朝严香蕊的脸上甩去,看到她倔强相对的面孔,生生止住了,幽幽长叹一口气道,“王大人重伤,你随着父亲去探望也并无不可。父亲知道你受了委屈,亲事既已定,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你好自为之吧!”
严逸飞衣袖一甩,气哄哄地转身,出了院子!看到玉娢婵和云汐,他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我得罪他了?”玉娢婵心里不爽,严逸飞真是没有气度。
“姑娘莫放心上,这严大人就是这样的性子,这是被气着了。”云汐无奈地摇了摇头,严家跟齐家都是武将出身,可这位严大人一丝豪气都没有,可惜可惜。
“我们进去吧!这种不相干之人也没什么好气的。”她的病人只是严香蕊,至于其他人爱怎样便怎样吧。
严香蕊气结于心,平儿正在安慰:“姐,老爷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晓得。你去看看婵儿来了吗?王致齐重伤,也不知道婵儿有没有危险”
“我来了!”严香蕊的话还没有完,玉娢婵的声音便传来了,“来!我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昨日是我对不起你!”严香蕊起身,看着玉娢婵和云汐歉意满满。
玉娢婵扶着她坐下,先给她诊了脉,才缓缓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养病。你这病最忌讳思虑,昨夜是否未睡好?”
“唉昨夜确实想得多了些。”严香蕊抬起眼,苍白的脸庞疲惫尽显,声音却铿锵有力,“不管严家怎样,我都不想成为背信弃义的人,你信我吗?”
玉娢婵拍了拍她的手背,肯定地道:“我信呀!所以你也要信我,好好配合治疗。”
严香蕊红了眼眶,一个劲儿点头。这一次的治疗,严香蕊异常配合,哪怕疼的大汗淋漓也没吭一声。考虑到她身体的因素,玉娢婵并没有施针过久,而是在药方中又加了一味茯苓。
“往后我隔一过来一次,你安心养着。大地大,身体最大,切忌生气、晚眠或者不眠。”玉娢婵又一次叮嘱。
“我记下了。谢谢婵儿!”严香蕊发自内心地感谢,对于生命她有了重新的认识,会更加珍惜。
“那我先走了。”玉娢婵告别道。
“你还要去宫里吗?”严香蕊关切问道。
“嗯。”
“注意安全。”
“放心!”
严香蕊本来只有孟菲灵一个朋友,与玉娢婵短暂相处,让她愈发想要结交。站在窗边看着玉娢婵远去的身影,她羡慕地道:“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该多好,有喜欢的事做,有本事赚钱,不用依靠任何人就能活得很好”
“姐,窗口风大,可别着凉了,我扶你去躺会儿吧。”平儿贴心道。
“整个严家也就你是真心实意关心我。”
“姐别胡思乱想啊!婵儿姑娘方才叮嘱的。”
“我知道了。”严香蕊无奈地笑笑,这丫头倒是会顺杆子爬,心里暖意融融。
“对了!你去打听一下,王致齐怎么就受了重伤?他不是号称金都第一勇士吗?”躺下之前,严香蕊对着平儿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