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柴房的门被王致齐一脚踢开。
他站在门口环视,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严香蕊的一片衣角。他不做停留,飞一般奔到严香蕊身边。
眼前的情形让他几近昏厥。
严香蕊仿佛已经失去了呼吸,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双手护着肚子。
王致齐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很微弱。他打横将她抱起,急匆匆冲出柴房。
“去叫大夫!”看到洒扫的下人,王致齐喊道,“现在就去,马上!”
看着下人扔下扫把跑远,王致齐才朝严香蕊居住的院子走去。
走进院子才觉得跟柴房一样冷清,整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更不要说温暖的气息了。
他顿住脚步,看着怀中的人越来越没有生机,心里一沉,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鲜明的对比立马就显现出来。他的院子仍旧有很多下人,卧房里也烧的暖烘烘的,像是随时在等待他这个主人归来。
将严香蕊塞进温暖的被窝里,又催促下人:“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严香蕊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本来还在柴房,怎么忽然就成了温暖的天堂?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满足的睡了过去。
玉娢婵跟云玥寻到齐安所住的客栈,却发现齐安并不在。
两人定好房间,又百无聊赖地开始在街上晃荡。
涞城,民风很是彪悍。可能是靠近琅玥国的原因,有些百姓也穿着兽皮。尤其是这样寒冷的冬天,兽皮的防寒性能是最好的。
集市上也有很多兽皮在出售,玉娢婵瞅见一块白色的狐狸皮子,很是喜欢,拉着云玥就跟老板开始讨价还价。
老板是个嘴笨的汉子,没说一会儿就在玉娢婵讨价的攻势下缴械投降。
“行了!卖给你就是了!”老板将皮子叠起,塞到玉娢婵手里,“本来这皮子我还想多卖几个钱。”
玉娢婵满心欢喜地接过狐皮,随手将一锭银子塞到老板手里。
“哎!你给一定我可找不开,拿零钱来!”老板一看就不是常年做生意的,一点贪墨银两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我没有零钱啊!”玉娢婵有些苦恼,“要不你看着再给我几张皮子?”
老板一听,只能将银子收好,又给玉娢婵选了四五块好皮子。
购物让人愉快,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玉娢婵满心欢喜的走在涞城并不是很宽的街道上,觉得这个城市也不像想象般无聊。
正走着,就被一个匆匆路过的行人撞到,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被云玥扶住站稳。
“哎吆!你看着点路!”苍老的抱怨声在玉娢婵耳边响起,“老朽可没有如此好的体力,你这火急火燎的,到了地方,老朽就累得倒下了。”
“张大夫,求您了!我家少夫人快不行了!”一个身着墨蓝色家丁服的少年几近祈求道。
“你这小娃娃是在戏耍老夫吧!城主府那么多好大夫,何需在外面请?”张大夫有些不悦。
城主府?玉娢婵的兴趣被调了起来。
“张大夫,小的求您了。城主府的大夫,老爷不让给少夫人医治啊!”小家丁急了,眼泪都要飚出来。
“你这么一说老朽倒不敢去了,万一招来杀生之祸可怎么办?”张大夫扭头就开始往回走,任小家丁怎么喊,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玉娢婵觉得机会来了,拉着云玥进了一间裁缝铺,再出来的时候,玉娢婵已经是大夫的模样,翩翩公子影响很是惹眼。云玥则是化身成药童,替玉娢婵拎着药箱。买来的皮货也都寄存在了裁缝铺子。
走到方才的地方,小家丁还蹲在路边呜呜的哭泣。
“别哭了,我随你去给你家少夫人医治!”玉娢婵伪装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年轻的男子。
小家丁抬起头,看到眼前一身洁白的俊秀青年,抓着衣袖擦干眼泪。
“你是大夫?”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年轻的大夫。
“如假包换!”玉娢婵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膛,肯定说道,脸上坚定的神色让人不得不信服。
“你真的能治好少夫人吗?”家丁心里已经动摇了。与其什么人都不带回去而接受惩罚,还不如将眼前的人带回去,既完成了任务,又有治好少夫人的希望,怎么想都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能!”玉娢婵又一次的肯定回答,给小家丁吃了定心丸,领着她就朝城主府走去。
王致齐一直守在严香蕊床边,看着她脸色慢慢恢复,而后又发死高烧,满脸通红的样子。
“再去瞧瞧,大夫来了没?”他手指触碰到严香蕊的额头,烫手的温度,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想到以前王蝶舞在他发烧的时候用温水浸湿帕子给他敷过额头,他便对着下人吩咐:“去打盆热水来!”
玉娢婵走进房间的时候,就见王致齐正将帕子拧干,敷在严香蕊额头上,动作很是笨拙,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小心翼翼。
“公子,大夫来了!”小家丁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
王致齐抬头,看到眼前大夫时,神色一滞。虽然玉娢婵如今看起来是男人的模样,王致齐还是认出了她。她镇定自若的模样,无论到哪里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公子!”玉娢婵抱拳一礼道,“请容小生替尊夫人诊断!”
玉娢婵看王致齐的表情就知道对于她的身份,他已经有了怀疑。一阵苦涩浮上心头: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认出吧?
王致齐闻言从床边起来,回以一礼道:“有劳了!”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玉娢婵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她调整了心绪,向云玥招了招手,两人一起走到床边。
玉娢婵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探上了严香蕊的脉。目光落在严香蕊因高烧而发红的脸庞上,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若不是救回来的及时,她恐怕就真的香消玉殒了。虽然避开了鬼门关,她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因受到寒气侵袭,不光身体受到严重损伤,就连胎儿也出现了滑胎迹象。
“云玥,给她服一粒柴胡退热丸,再服一粒归宁丸。”
云玥很顺手的取出药,手指拧上内力,将药丸送去严香蕊口中。
玉娢婵诊完脉,便从药箱中取出针包,严香蕊如今的情况保胎是第一位的。
“她怎么样?”玉娢婵刚准备施针,耳边就传来询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