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太过缺乏服力,一旁的祝庚看不下去,开口道:“身为武卫,只有保护主子安危的职责,没有替主子试毒试药的职责。恪守本分做好侍卫的本职才是正道。”
我看着祝辛越来越低的脑袋,接着询问:“你是不是不仅仅想保护落葵的安危,还想让她开心,让她无忧无虑?”
祝辛听了我的话猛的抬头,然后又把头埋地更深,“卑职卑职没有,卑职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
或许祝辛是真的只想待落葵好,祝老爹虽希望落葵找个对她好的人,带着她远离祝家的是非,可是现在落葵才十三还太了。
我想了想,严肃的对祝辛道:“落落还,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她身边做好一个侍卫应该做的事情,不能再有一丝逾矩,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祝辛抱拳,神色郑重,“大姐放心,祝辛愿为二姐赴汤蹈火,也会做好一个侍卫应做的职分。绝不会有任何逾矩之校”
我点点头,对祝辛福了一福,“落葵心思简单,以后还要你多担待,我先替她谢谢你。”
“大姐使不得,祝辛定不负大姐所停”祝辛着就要起身还礼。
京都地处北方,按理二月里就算是已经入了春也还是要穿一段时间大氅厚衣。
我站在房檐下,看着从房檐上噼噼啪啪掉落的冰棱,觉得很是纳闷,这不过刚刚入二月怎么就热的冰都化了个干净。
芳绣一脸愁绪的蹲在房檐下,看着在水坑里打滚嬉闹的借贷,“姐这两只狗真的是塞外名品吗,怎么跟我之前在乡下见的大黄狗一样喜欢跳水坑、玩泥巴。我昨才给他们洗的澡啊,您看看又脏的成了泥团子了。”
我拍拍芳绣的肩膀安慰她,“狗不论什么品种本质上都是狗,不过澡还是要再洗一次。它们俩的毛那么长,要是不打理,咱们院子里就要多出两块会跑回跳的抹布了。”
言语匆匆忙忙跑进院子,身形灵敏的从借贷身上跳过去。“姐,老爷有急事找您,叫您赶快过去一趟。”
“我爹可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不过老爷脸色很不好,您快去吧。”言语语气焦急,继续催促。
我拎着裙子就要往北溪院跑去,可身后却传来言语的呼喊:“姐跑错了,老爷在宣晖堂。”
宣晖堂里,气氛压抑。我掀开帘子,就看见老太太眉头皱出深深的褶痕,坐在轮椅上的大伯也也是神色冷凝,祝老爹更是一脸阴云。
我刚要俯身行礼,老太太便摆手,“别管那些虚礼了,你先坐下一起听着。老四你再给你丫头讲讲是个怎么回事儿。”
祝老爹对我点头,示意我坐下好好听着,“今日朝会,明州、青州、郓州来报济河凌汛,花园口决堤,黄河下游千亩良田成了汪洋一片。家下旨让我领了明州知州的差事,即日前往明州赈灾并彻查去年修河提的一干官员。”
这即日是明就要走吗,“爹这是明就要往明州赶吗,那我们三个都跟着去还是要做什么安排。”
“我跟你祖母和大伯商量过了,留狗子在家跟着你大伯读书习武。修河堤之事在朝中牵扯甚广,我带着祝戊祝己隐藏行迹一路暗访,你带着刀庄武卫骑马走官道,吸引视线。落落则晚几日由祝福带着去往明州。此次不同于在定州之时我们知道对手深浅,这一次稍有差池就可能丧命,你可要做好准备。”祝老爹语气低沉,将谋划讲与我听。
我一边听一边思索,当听到祝老爹让我独自面对时却还是忍不住内心忐忑,“爹,您不跟我一起?”
老太太与祝老爹交换了下眼神,将我的手握在手中,“若非万不得已,我也舍不得你一个丫头去面对这一路未知的危险。”
“此次溃堤之灾绝非表面这么简单,敌在暗,我在明。且这件事情在朝中牵扯甚广,我们理清各种关节才好为以后布局。等到众位皇子夺位之时,我们也好有万全的准备。不能再让十几年前的旧事重演。”祝老爹将事情关节简要告知与我。
我将祝老爹的话记在心里,郑重的点点头:“爹放心,您只管去。我定会一路给您打好掩护,平安到达明州。”
“大丫,你只管带着人马走官道,我会从刀庄中挑最好的武卫跟着你去。若有意外,你就派言语那丫头给我传信,我会安排各处暗桩去支援你。”大伯开口,语气温和。
“谢谢大伯,刚刚听我爹完,我其实是有些怕的。听了祖母和您的话,我现在已经安心多了,你们放心,我和我爹一定都会没事的。”我让自己尽量的很淡定,这次帮着祝老爹掩饰行踪的事情只能我独自完成,我不能让老太太和大伯为我担心。
不过若仅凭武力,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出门在外还是要带足弹药。“大伯,我们的武卫可会使用手铳,若是不违反国家律法的话,可否让随行武卫都带上手铳。就是我之前从刘家寨带回来的那种。”
大伯沉吟片刻,看着我道:“手铳这东西,家只规定了各处驻军按着规定配置,因为手铳填装麻烦不如机括方便所以也并未向家申请配备手铳。不过你这次拿回来的那些倒是比之前的方便了许多,这次先不让武卫带着机括。待我给家上道折子,待家准了我再想法子给你们送过去些。”
祝老爹却摇了摇头,“现下情势不明,宜守拙。不如先安排武卫学习使用各式手铳,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去明州需要万事心处处低调。手铳还是不宜使用,以免太过张扬。”
那厢老太太攥着我的手,笑着道:“这事儿确实需要同家提提,不过先私下让武卫训练,不要声张。这次明州你们需要防备的是暗处的刀子,不是明处的争斗。”
我回握住老太太的手,“知道了祖母,我会时刻提着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