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落葵渐渐转醒,她嘤咛一声睁开眼睛,“黑衣人呢,都跑了吗?”
我用水打湿帕子拍在她的脸上,“没跑,托你祝二姐的福气,除了几个都被你药翻了,其他的都畏罪自尽了,要不是你啊,我怕是还留不下活口。”
落葵缩缩脖子,与我拉开距离,“姐,你这话听着像是夸我的,可你这语气表情又实在是不像夸我。我追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追上你们,贸贸然出手也是想帮你来着。”
“我倒是要谢谢你啊,撒个迷药把自己药翻的,这底下估计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我摇摇头,看着落葵,眼里带着责备。
落葵伸出手摇摇我的袖子,一脸委屈。“我这是第一次出手,以后就好了,我忘了还有风向这个事情,这风一吹你带着我,若是有人受伤了,马上就能得到医治。而且我跑的很快,若有危险我也不会拖你后腿的,你就带着我走吧。”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福婶,“福婶,这里离最近的渡口有多远,能不能想办法把落葵送上货船。”
福婶神色为难的对我摇头,“我们走官道,一路过去要到钦州才有渡口,至少还有十日的路程,可是若行的顺利,顶多二十日我们也就到明州了。这样看来还不如让二姐跟着我们。”
“就是就是,为了我再耽误六的事情多不好。姐姐,你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吧,我保证不添乱。为了追上你,我可是特意花了大价钱,买的千里名驹,可是花光了祖母给我的压岁钱呢。”落葵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想来这个时候福叔应该也带着货船出发了,就当给队伍带个不靠谱的辅助,不指望落葵能帮上忙,不过万一带着这丫头有奇效也未可知呢。
“那就麻烦福婶给福叔发消息,二姐已经追上我们了,随我们一同去往明州。”我无奈的对福婶嘱咐道。
重整队伍,武卫并无任何折损。
祝庚带着人押着几个黑衣人去往府衙报案。待到官府的兵丁前来,交接清楚,也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
这一晚,众人在县城的客栈歇脚。
许是白的行刺已让对方对我们一行饶实力有了大概了解,这一晚倒也平安无事。
接下来几日,我催促一行人快马加鞭加快脚程。终于比预计早了三到达青州。
到了青州之后,接连几日竟然下起了大雪。
“这是什么鬼气啊,前几日明明都热的要脱了棉衣了,这两日又冷的要冻死个人。”客栈里,落落将身上的大氅裹了裹,看着窗外一片白色不住抱怨。
我将手伸在火盆上,不停烘烤汲取微薄暖意,“你非要跟着我一路,骑马自然比不上坐船来的安逸。既然来了,你就忍忍吧。”
店二弯着腰替我们换上一壶热茶,“今年怕是犯了太岁,年里没出正月便是大水淹田地,这几日水还没有退尽,又是一场大雪,这么个鬼气真是受罪啊。”
我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递给二,“这青州的灾情很严重吗,官府不是设了粥棚,各府州县没有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吗?”
二笑眯眯的往碎银上吹上一口,听了个响,再郑重的放进怀里,“姑娘不知道,今年呀闰了个二月,本来就比往年要冷些,这回又遭了灾,春种是彻底耽误了,本来这地租赋税就一年重过一年,就算有救济粮也不过是有口吃的,这交不上税,还不是要死。”
“可大灾之后,不是会免了受灾之地的赋税吗,这样也不行吗?”我思索一刻,接着追问。
二皱着眉头,很是不屑,“那点税算个啥呀,地租还不是一样要交,还有各种摊派,照着眼下这灾情,怕是要逼的人卖儿卖女才好扛一扛。”着二忽然谄媚的笑笑,“姐可要买丫鬟啊,现在五六岁的子、丫头不过二三两银子,我们青州人杰地灵,保障能让姐遇到可心的。”
我怎么看着也不能是倒卖人口的,二这话让我听的有些厌烦,我冷着脸对他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这儿没什么事了。”
“那二位姐且好好歇着,若是缺炭了、缺水了,只管叫的,的随叫随到。”二弯着腰,笑着退出去,将门关好。
待二离开,一直在我身旁低头拨弄炭火的言语,低声对我道:“姐,这二有问题。”
一旁的落葵听到言语的话,一脸兴味的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又要遇到刺杀了吗?”
“那二的靴子是习武之人常穿的皮质靴子,他刚刚低头换茶水的时候,袖子里露出一块黑色护腕,一个店二好好的为何会在袖子里套护腕,这不合常理。婢子怀疑这壶茶也有问题。”言语眉头紧皱将刚刚观察到的细节一一讲与我听。
听了言语的话,落葵倒出一杯茶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这水果然有问题,这是蒙汗药的味道,不过下的很轻,不会让人立刻晕过去,只会让人睡得很沉。姐,现在怎么办,要去把那店二抓回来吗?”
我拦住一脸兴奋的落葵,“你先坐下,老老实实待着,先不要打草惊蛇。言语,你去告诉福婶,让大家看好行李、马匹,注意饮食茶水,今晚要时刻心有刺客来袭。不过还要装着不知此事,不要让对方察觉。”
言语起身行礼,快步出门。
“这段时日以来平平安安的,我以为就要这么安安稳稳的到明州呢。要是真这样,我都没有机会向你证明一下我的能力。这下好了。”落葵听到有刺客要来,激动地在客房中来回走动。
我一把将她拉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对她严重警告,“姑奶奶你给我消停会儿,此行事关重大容不得一丝马虎。你且给我老实待着不许节外生枝听到没有!”
落葵睁着圆圆的杏眼很是无辜,“知道了,我一定会千万心的。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