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的目标人物叫时三,此人之前一直在宁海郡小偷小摸,没犯过什么大罪,再加上为人懂事,所以巡查司也一直没收拾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
时三的长相颇有意思,贼眉鼠眼,左眼下方还有一个大痣,总之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好人。尤其他走路还习惯弓腰踮脚尖,更是猥琐的不行,天生做贼的料。
看完卷宗和荆无涯的信,江逐点燃了一个信号弹,霎时响起一阵刺耳的雷鸣声,天空中也升起城心百户所五个大字。
这信号弹是巡查司秘制的,专门用来紧急召唤下属所用,每一个的价格起码在二百两银子,足够春风楼吃一顿花酒了。
不过片刻,在四处巡逻的百户所上下迅速返回,江逐见人来齐了,拿起时三的画像肃声道:“不惜代价,找到此人,谁第一个发现,赏银千两。”
听到这话,不少人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一千两银子并不是一个少数,哪怕底下都有一笔灰色收入,这一千两也顶的上他们忙碌上大半年。
“四个小队长,从城心边缘给我往里查,挨家挨户的搜,一个也不能放过。孙伟诚负责东边,骆飞虎西边,计傲之南边,迟天恩北边,发现犯人立刻点燃信号弹,你们负责拖住等我到即可。”
接到命令,一行人拿上铁丝网、劲弩等装备鱼贯而出,充斥着肃杀的气息,一些欺行霸市小偷小摸的人都不敢再动弹,生怕板子打到自己身上。
江逐在百户所等了大半个时辰,却始终不曾等到信号,而陆陆续续出去搜查的人也全部归来。
“没有人找到?”江逐铁青着脸问道。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看到这副情况,江逐险些被气笑,“孙伟诚,你告诉我,你搜了哪些地方,怎么搜的?”
孙伟诚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负责的是东边,共有四条街道,分别是首南大街、青龙大街、青牛胡同和刘家巷,我带兄弟们搜了每一间民房和店铺,并没有发现。”
“青楼、赌坊这些地方搜了?”
孙伟诚一愣,辩解道:“这些地方一直和我们百户所有合作,有可疑人士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和我们汇报的,无需搜查。”
江逐直接被气乐乐了,上前两步反手一掌就打在了孙伟诚脸上,直接把他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这些地方和我们汇报?难道这是我巡查司开的,还是说是你开的?”
不追究孙伟诚昨日的问题,是为了显示大肚,不是给他放肆的资本,更不是做事敷衍的理由。
“你们三人有没有查过青楼赌坊?”江逐转头冲着另外三个小队长说道。
三人连连点头,生怕江逐打到自己身上。
江逐扫视了一圈属下,喊道:“所有人,随我一起搜查青龙大街和首南大街的青楼赌坊,一个都不能放过。”
春风楼前,妈妈桑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立刻跑到门口迎接,嗲声嗲气地说道:“哎哟,各位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知会一声就成,怎么还亲自来了呢?”说完后还给孙伟诚打了个眼色,似在询问怎么回事。
江逐冷冷看了孙伟诚一眼,吓得他动也不敢动,这人已经被江逐的手段和狠辣吓破了胆,纵然心有不甘,可绝对不敢表现在面上,更不敢明着违背江逐意愿。
“巡查司办事,闪开!给我搜!”江逐一把推开靠过来的妈妈桑,绣春刀抽出一半,向里走去。
这大早上的,也没什么人出来听小曲,大厅里面空空落落的,唯有三楼四楼有一些夜宿花柳的人。
“骆飞虎带人仔细搜一下二楼和后院,其他人随我上三楼四楼。”
来到三楼,江逐也懒得敲门,“咣”的一声直接踹开,把里面正在睡觉的一男一女吓得不轻,男的正要发火,可看到江逐的衣服和腰间的绣春刀还是明智地闭上了嘴。
江逐看不是目标,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径直走向了下一间。
片刻后,整个春风楼就被搜查了一遍,时三没找到,倒是发现不少多人运动的人,一个男的四五个女的,多的能有七个,怕是足以与罗某人拼一拼谁才是真的多人运动之王。
也有几个家里或许有一些背景,口口声声叫嚷着要江逐好瞧,江逐也没和这帮公子哥废话,挨个拉出来用刀背抽了两下帮他们醒醒神。
哪怕真的杀了他们又如何,他们家里人还能为了一个废物公子哥和有着大好前途的巡查司百户所作对?更何况仅仅只是因为查案态度蛮横了一些。
连着搜了三个青楼,始终没有发现时三的踪影,剩下的就是两家赌坊了。
广发赌场门口,孙伟诚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了江逐面前,低声说道:“大人,这广发赌场平时规费给的很多,我们是不是手段温和点?”
江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走了进去。
哪怕是早上,里面也全是赌红眼的赌徒,一双眼睛随着骰子四处转动,江逐一行人进赌场的动作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管事自然不能如赌徒一般,迅速来到江逐面前,却先把目光投到孙伟诚身上,似是质问为什么带人来这里,又似是在询问江逐的身份,孙伟诚硬着头皮说道:“这位是我们新任百户江逐大人,来这里搜查一位通缉犯。”
这赌场的管事是个男的,或许比青楼的妈妈桑多了几分胆气,冲着江逐冷道:“江大人,我们这里没什么通缉犯,如果你要查,先问问县尉再说吧。”
江逐心道原来是县尉的产业,怪不得如此猖狂,这县尉是一县民兵的实际管辖者,手握兵马,自然不容小觑,可再这么不容小觑,也管不到巡查司办事。
“妨碍公务,该当何罪?”江逐没和管事废话,刀光闪过,又是一个胳膊被斩下。
管事躺在地上哀嚎的声音终于惊醒了赌徒们,其中一人恰是时三,他看到身着飞鱼服的江逐就知不妙,向上一跳,撞破屋顶跑了出去。
“追!”